啊？！
乔峰大惊失色，恍惚间差点心神失守。
对面掌力劲道，分明是最为正宗的丐帮镇帮绝学，降龙十八掌！
可是……
为何出现在一位少林老僧的手中？
他……以前也是丐帮的？
虽然心中诧异之至，但乔峰的战斗意识早已形成本能，眼见着有掌力打来，立刻摆开防御的架势，瞬间已经防护得密不透风。
波！
一声轻响，宛若跟刚才一样。
唔！
乔峰挡住这一击，心中暗忖，这老僧果然精擅防御，若是只说攻击，并没有什么……
噫！
下一刻，乔峰骤然一惊，刚刚松懈下来的劲力在仓促间重新提聚。
随后便又响起一声清澈。
波！！
呼！乔峰吐出一口浊气，被这寻隙而入的掌力打的气血翻涌，猛地心有所悟，面露欢喜。
可是……
就在这个间不容发的时刻，乔峰看着已经收掌的老僧，忽然感觉到第三波掌力，竟然凭空而至！
波！！！
这一次，乔峰挡无可挡，被无形的暗劲打得向后直飞，却被人后发先至地伸手拦住，一收一放，已经化解暗劲，令他只是有惊无险。
好厉害！！
乔峰骇然变色，甚至来不及震惊和道谢，整个人宛如呆滞一样，定在原地，眉头深锁，仿佛是抓到了什么玄之又玄的关窍。
行啦！别顿悟了……
我告诉你不就好了？
陈一凡伸出手掌，抚在乔峰头顶，微笑道：“亢龙有悔，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若是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那还差得远呢。”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有发必有收。打出去三分力道，却要留七分力道在自身。”
“什么时候做到了收发由心，轻重刚柔随心所欲，才算是入了门。”
嘶！
乔峰如梦方醒，这番道理他之前未必没有认识，但却从未有人给他讲得如此清楚透彻。
就算是传他降龙十八掌的汪剑通老帮主，对这掌法的深层理解，比眼前的了凡老祖，差得实在太远太远了！
“乔峰拜谢老祖！”
不暇细想，乔峰翻身拜倒。
这一番指点，胜过了乔峰数年苦修之功！
“从今日起。”陈一凡淡淡道：“只许你用这一招，亢龙有悔，什么时候悟透其中关窍，再练其他。”
“是！谨遵老祖教训！”乔峰此刻早已是心悦诚服，对陈一凡的话，视作法旨天音，再没有任何怀疑和违抗。
只是……
他依然还是那个有话就说的性子，略一迟疑，开口问道：“敢问老祖您……莫非之前与丐帮也有渊源？这降龙十八掌？”
“那没有。”陈一凡微笑道：“降龙十八掌，老僧也就会这一招，亢龙有悔，刚才跟乔施主学的。”
乔峰再次呆滞，宛若顿悟。
刚学的？
就从我刚才打的那一掌，就、就学会了？
呼！
乔峰呼出的浊气，仿佛都带着血味。
那我之前无数个昼夜的冥思苦想算什么？我经年累月千万次的枯燥苦练又算什么？
江湖上都说我天赋异禀，未来必是陆地神仙！
可是我的天赋，在这位神秘莫测的了凡老祖面前……简直是蠢笨如牛！
武学不存在了……或许，从未存在过……
“去吧，痴儿！”
陈一凡伸手在乔峰背后一推，仿佛将他推向本不能达到的高度。
随后，老僧又望向愣怔的玄苦，面蕴笑意地说道：“你也可去取一枚绿叶，或许能够对你的韦陀掌修为，有所补益。”
“多谢老祖赐宝！！”玄苦一愣，竟是激动得泪光莹然。
如今少林寺谁不知道，空见神僧得了一叶之赐，据说已经证道陆地神仙！
那日老祖佛法无边，寓武学精要于满院落叶，成就一个“佛”字，堪称神迹！
没想到，今天自己也获赠一叶，真是莫大的造化！
“不要拘泥于招式，舍本逐末。”陈一凡正色道：“明心见性，能逆天地之造化，能乱四时为无常！玄苦！你要仔细体悟落叶由枯向荣的生机变化，那才是你最需要的一点灵光。你今年，有多大了？”
“徒……徒孙，虚活七十有三。”玄苦连忙答道。
“所以，年轻人，你总那么颓丧做什么？”陈一凡哈哈一笑，身形不见动作，却已经坐回蒲团，手捻佛经，旁若无人，不消片刻竟有微微的鼾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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