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住口!逆子!你想气死朕吗!”
“您既然说我现在是皇帝……”谢允看向一旁的文武百官,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朕现在就颁布第一条政令。朕要禅位给成王祁野,钦此。”
文武百官跪地齐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陛下喊的是谁,众人皆心知肚明。
万明帝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胸口钝痛,满口的咸腥咽不下去,从嘴角不断溢出来。
“逆子……逆子……”
祁野淡淡道:“万明帝谢熹毒杀先帝、誉王、明郡王,关押宁寿宫待审。”
“是!”
“别碰朕,你们这帮反贼……”万明帝口吐鲜血,还想挥开押人的士兵,想把葛明珠抱在怀里。
谢允抱起母亲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万明帝目眦欲裂,晕倒在追人的路上。
这一夜的皇宫危机四伏,但天亮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早朝停了,文武百官刚经历了一场改朝换代的大戏码,个个心有余悸惶惶不安,被祁野的人敲打以后才离开皇宫。
几天后,百姓们才知道皇帝换人了,万明帝禅位给太子谢允,而太子身有顽疾活不过三十,更受不住繁重的政事,谢氏一族的亲眷都被万明帝杀干净了,眼看后继无人,谢允便禅位给了成王祁野。
真相如何,许多人心里其实都有数,可那又如何?
成王征战沙场逐鹿四方,是人人皆知的大英雄,战神再世,而成王妃菩萨心肠,每年铺子里救济穷人施舍下来的粮食数以万计,她让通州百姓种下的番薯,扩散开以后简直成了旱灾的救命粮。潍州那个人牙子窝,被成王妃端了以后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慈幼局,天下谁人不知成王妃,又有谁人不知成王?
夫妻俩一个安邦定国,一个普济人民,龙椅上坐的那位是谁,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民间仍有祁野窃国反贼的传言,也仍然成不了气候,谁敢说是要被追着打的。
九月初,祁野的登基大典正式举行,他本想将封后大典放在登基这一日办,可纪舒并不想抢了他的风头,而且她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穿着皇后朝服臃肿难看。
她可不想如此重要的日子拖着这么个形象,反正封后大典办不办,她都是说一不二的皇后。
祁野登基,改国号为乾,年号为乾清,并推翻了万明帝给天治帝的谥号,改为灵帝,灵帝生前所做之事,包括拖延粮草、坑害功臣,已经昭告天下,被万民唾弃,得此谥号也算是报应。
登基大典折腾了一整天,礼乐传遍了皇宫,被关押在宁寿宫的万明帝也听见了。
这些日子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整日只会呆呆的看着窗子,幻想葛明珠还活着,会从窗前走过,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谢熹无数次在梦中泪流满面,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他终于开始后悔,甚至怨恨天治帝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个太子,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期望。
如果是老七、老八,如果他从没有再得到重视,也许他会一辈子不甘,但他也会把不甘压在心底,他会好好和葛明珠生活,栽培他们的儿子,现在的一切都会是明朗的。
祁野的登基大典结束以后,近侍给他带回一个消息。
谢熹薨了。
他不是自戕,而是心悸而亡,听闻是在梦中过世,死时嘴角还带着笑,似乎梦到了什么。
太医告诉祁野,谢熹一年前犯上了心悸之症,并且不久于人世,他也许没急着对祁野动手,可为了谢允他还是做了。
纪舒道:“也许他做的这些,一开始的确是为了葛明珠和谢允。可惜,他从来没想过葛明珠和谢允想要的是什么。”
祁野抱住她,伏在她肩颈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今日奔波登基大典的疲累消散了些。
“岁岁,不说别人了好不好?”
“累了吧,早点睡吧。”
纪舒给他揉了揉颞颥,温声道:“明日不用上朝,可以多睡一会儿。”
祁野一脸苦大仇深,“没有早朝,但有奏疏,很多很多的奏疏!有些人真是整天闲着没事干,没有正经事,一天上百八十个折子请安,我一本本批过去,不批还不行,白浪费我的功夫!”
“五天前我就没来得及赶回来陪你用晚膳!”
祁野一想这种日子要持续几十年,便觉得头痛欲裂。
谢熹那个混账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的做这个皇帝?他真觉得所有人都喜欢做这个皇帝吗?
累死累活整日和一群倚老卖老,不许你干这个,不许你干那个的老臣打舌仗。
祁野这个暴脾气每天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纪舒笑着安慰他,“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当了这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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