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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2)

(上)

1997年6月21日,AM2:17,西贡船厂尸库。

陈渡的瞳孔在二十个玻璃舱间反复缩放。每个舱体内漂浮的尸体后背都被剜去船型皮肤,手术切口边缘呈现焦黑状——这是用激光切割活体组织的痕迹。当他举起打火机靠近3号舱时,火光在防腐液里折射出诡异的编码:C/HE3697517。

正是妹妹换肾供体的编号。

原来锁匠在这里。沈红鲤的声音从生锈的铁梯传来。她提着煤油灯,旗袍下摆撕成布条缠住大腿伤口,蓝宝石吊坠在锁骨间幽幽发亮。这些尸体都是失败品,真正的钥匙需要新鲜血液激活月光密码。

陈渡突然抓住她手腕,灯油泼洒在控制台。滋滋作响的电路板上显出一串倒计时:71:58:23。你点解知道激光切割的事?他的拇指按在她脉搏处,感受到异常加速的跳动。

沈红鲤甩开他的手,从发髻抽出发簪插入控制面板。老式显像管亮起雪花点,逐渐浮现出林白露的证件照:这位剑桥高材生明天抵港,她设计的危楼加固方案,恰好能掩盖潮生堂的地下冰库。

(中)AM10:33启德机场接机厅

林白露摘下墨镜时,接机牌的反光正好照亮周九的陨铁戒指。这个自称危楼改造项目顾问的男人,正用解剖般的眼神打量她的小腿肌肉:林小姐的跟腱长度接近跨栏运动员,难怪能准时完成圣保罗大教堂修复案。

周先生对建筑结构的理解很特别。林白露将行李箱推向手推车,箱体滚轮在地面划出锐角折线——正是她父亲林载川失踪前最后的设计手稿签名。

接机口的玻璃幕墙突然爆裂。在人群尖叫声中,林白露被周九扑倒在地。她看见弹孔穿透自己的行李箱,设计图纸在气流中纷飞,每一张的承重墙位置都标着神秘潮汐系数。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看见真正的危楼。周九捡起图纸碎片,上面用隐形墨水画着船型胎记解剖图。林白露的指尖触到腰间硬物——不知何时被塞入的老式胶卷,标签写着新安轮最终航次。

PM3:49九龙城寨天台

陈渡用钢筋在水泥地画出等深线模型,苏三妹在旁边快速摆弄算盘。当他把周九戒指上的二进制码转换成混凝土配比时,算珠突然全部炸开。

「他们在用危楼当培养皿」苏三妹的手语快出残影,「每层倾斜角度对应不同病原体扩散速率」。她掀开危楼剖面图,加固钢梁的排布竟与陈渡背后胎记血管走向完全一致。

沈红鲤摔上天台铁门,枪管还冒着硝烟:周九的车队五分钟后就到!她扯开旗袍高衩,大腿内侧皮肤贴着微型胶卷:这是林载川死前拍到的,你老豆系新安轮大副!

陈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显影液中的胶卷显示:1982年7月14日,林载川正在记录舱压数据,而背景里有个后背带船纹的婴儿——正是被藏在救生舱的自己。

(下)PM7:02危楼核心密室

倾斜35度的空间里,陈渡用止血带扎紧手臂伤口。沈红鲤正在破解生物识别锁,她的虹膜数据让系统发出错误警报:该死,他们换了活体认证方式!

用我的血。陈渡将手掌按在扫描仪上。当船型胎记接触激光时,整栋危楼突然开始震动。混凝土裂缝中渗出蓝色液体,苏三妹的手语翻译器尖叫:是冷冻的磺胺嘧啶银!他们在培养耐药菌!

周九的笑声从通风管传来:感谢各位激活最后的培养程序。所有承重柱同时亮起倒计时,林白露的设计图在墙上投影出三维模型——危楼正在变形为巨型离心机,准备将病原体雾化喷射。

陈渡撞开应急通道,发现每层实验室都堆满印有TGHU3489的货箱。当他撕开集装箱封条时,数十万只感染甲型H1N1的果蝇倾巢而出。

去顶层!林白露抛出结构图,倾斜角超过45度时,离心力会反转!众人冲向天台途中,沈红鲤突然中枪倒地。她将蓝宝石吊坠塞给陈渡:里面有潮生堂洗钱路线...替我照顾旺角笼屋的妹妹

PM11:59危楼天台

倾斜仪指向44.9度。陈渡用钢筋卡住齿轮,苏三妹正在重组周九的戒指密码。当林白露将设计图折成纸飞机射向控制台时,整栋建筑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

密码是π的前九位!林白露的尖叫被狂风撕碎。苏三妹输入**的瞬间,离心机突然停转。病原体储藏罐因惯性继续飞旋,撞破玻璃幕墙坠向周九的车队。

陈渡趴在边缘向下望,看见周九从燃烧的皇冠车里爬出。这个金融天才的左手只剩下戒指在燃烧,陨铁表面显露出最终密码:一个三维船型胎记模型。

AM12:37西贡海岸

陈渡在礁石间清洗伤口时,防水账本突然自动翻页。月光下浮现出林载川的遗书:渡仔,等深线密码是你生日。新安轮沉没是为阻止基因武器扩散,你的胎记是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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