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升店’的裁缝,从没什么人知道啊。”“你的夫人也不知道?”“这——”“告诉你吧,我在牡丹宫的时候,就向她打听了你的尺寸!”“啊,那这——”“这是鸳儿给你做的!原是谢师礼,因事耽搁了,想作寿礼,怕你瞧不上,只好现在送给你!你瞧瞧,若有不妥,再找人改改——”“这,这,这没有不妥,没有不妥,我,我怎么——”
此时叶孤鹤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眼前这个人真诚,且又极重情义,为了政事,叶丞相需要变得冷静,冷静过了头就是冷漠,但面对这个人,你忍心冷漠吗?作为一个朝官,他应该拒绝这件锦袍,作为一个人,他拒绝不了。他轻轻脱下这件袍子,小心叠好,叫来夫人,仔细收存。一面让人张罗,要留兆凌一聚。兆凌心中念着鸳儿,不肯久留。方要告辞出来,叶孤鹤把住他的肩,语重心长:“凌儿,这样可不行。以后,哎!”
叶孤鹤也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兆凌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他。因兆凌严令:三月之内,谁也不准进牡丹宫,牡丹宫内米面用度倒是现成的,书信也只能用信鸽传递。叶孤鹤心想只有惜花才能说动他了,一封信去,要惜花劝劝自己的妻弟吧。
三日后叶孤鹤启程时,送者寥寥。只有卫流云、李荏苒和几个从人。叶孤鹤语重心长告诫流云、荏苒,兆凌与书君帝不同,极重情义。有些事,也不好说透。卫流云为人稳重,但此时也憋着一肚子火,含泪送走了叶大人,回到府中,见亲弟弟卫流光没事一般,满面堆笑,到自己的府中来拜望哥哥。卫流云也不说话,铁板着脸进了门,流光像粘糖一样随了进去。流云吩咐管事把府门锁闭,径直和弟弟进了书房,又摒退了所有从人,只留流光一人在小书房内。“哥,你今天怎么了?”“卫流光!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啦!你说,你一个三十才挂零的小子,懂得什么朝政大事!你怎么能妄议朝政!蛊惑圣上!”“哥,我说了什么?”“是你说要杀李国师的?”“什么李国师!一个卑鄙小人!还敢上折子辱骂惜花郎!要不是他,凌哥哥可能早就见着他姐夫啦。”
“混账!敢跟圣上称兄道弟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得罪了多少人?”“哥,我跟你说实话,是凌哥哥他让我这样叫他的。”“那也不行!就是要叫,也轮不上你!论名望,你比不上潇王爷,论资历,朝中的将军除了几个新晋的,哪个不比你老成!再说,论武功,莫说何忠义,就是程得胜将军,他论军衔不过一个偏将,恐怕人家的手段也强你百倍!你自恃恩宠,哪里知道许多真正为朝廷办事的人,却得不到升赏,不升也罢了,反倒加以贬谪,这不是教人寒心吗!”
“哥,你哪里知道,左不过等上三个月,我就会陪凌哥哥去竹城了!连我们都去了,找个借口让叶大人先去几天,有什么不妥嘛。”“你——”“再说了,听文哥儿说,圣上早就见过叶大人了,两个谈得好好的,你着什么急?”“这话,这话当真!”“我从不骗人的。”流光嬉皮笑脸,扔下一句话:“凌哥哥找我去崇文苑呢,我先走了!”“我管不了你了,让我修书往凉州老家,找咱爹娘来管教你!”“好,好,随你!爹娘来了可要随我,现在我的官职比你高,俸禄也比你多!走了。”“你!”卫流云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一下坐在书案前。
卫流光撇了亲哥哥流云,进高越园往崇文苑来。这地方原是皇家藏书的所在,兆凌最爱琴谱,得闲一头扎在这里,专挑琴谱研读。自找了十几个师傅,全是书君帝座下一流的乐师。自回宫到现在不过十日,乐师换了三个,原因和流光一样,超过了师傅,那师傅自己气走了。原来兆凌有一项奇能,旁人望尘莫及,是什么?任何曲子,只要乐谱过眼,便记下了竟分毫不差;更有甚者,任何曲子,凭它难易不同,只要过耳,拿起乐器,便能试奏。有个师傅自诩学筝六十年,心中轻看他,高寿人手持乐谱仔细校对了半日,竟不曾有半处疏漏,如何不服呢?
这日兆凌在书馆里弹琴,引得百鸟咸集。流光不通音律,站在院外出神。只听兆黯的师傅远远跑来,一边叫道:“三殿下,等等!三殿下!别跑,我求你了,你已经把流云大人气得病了,再跑师傅也要受不了了!”兆凌在里面听得喊声,收了琴音,百鸟停了一阵,各自散去。
眼下是深秋,来的竟尽是园中的外国奇鸟,色彩斑斓,小巧玲珑、尾如小凤凰一般,鸣声悦耳,偏偏这鸟儿稀奇,一年四季不需歇的,故而秋天也生的美。当下兆黯手中拿了一只弹弓,用金弹子打鸟儿玩。那日流云给黯儿讲荆轲的事,说到燕丹赐给荆轲金弹子打龟玩,兆黯开玩笑,要先生拿实物示范。
流云只好把书君帝昔日赐给画苑同僚的金弹子及银弹弓借了来,送给兆黯,实指望他以后认真读书,谁知他得了这个物件,玩得更凶。本来秋日鸟儿少,盼他能收性子,谁知高越园中,无奇不有,他愈发得劲儿了。流云气的告了假,不去御书房教他。禀过兆凌,换了个新师傅来。如今又是这般光景。
兆黯在那里嬉闹,兆凌只得出来,将兆黯放在自己肩上,两个一起进去,流光因奉命,也暗暗随进去。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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