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里死死握着,叶文是半日也抽不出来,后来不多时那杆毛笔从他指间滑倒下来,在最后一张画像上留了一大片墨迹——
阿文叹了一口气,把这张卷好收了起来,他想着:鸳姐姐,等哪天你回来,我就拿给你瞧瞧……
这一张张凄凄哀哀的启示榜和那一幅幅仔细画成的小像,发了下去给各衙大人,各大人又张贴到龙都各处,很快就有知情者揭了榜——这人竟然是玄英观的林清月,林道长!
林道长拿着兆凌写的启示手令,被张公公引进来见驾的时候,阿凌又在找旷大人和卫流云筹银子,已是参军的李荏苒,这回都给他拉了回来,也是同一回事儿:筹钱!
他接报龙都妒女津出了渡船遇风翻沉之事,遇难男女老少渡水客共有21人,船家却游走脱险了,另外还有8个渡客,因会水,九死一生躲过一劫。“这是个大难,除了船主一方,朝里也得救济的!都有份,游走的也有钱!那游走的老百姓,也该有银子领!船主么,得重罚!虽要罚,也别太勉强人家。人家要是赔不起,也只有公帑顶上去,这个船主,大狱是蹲定了。流云哥,你们几位里,你的官职最高,你千万想法儿领他们几位多筹几个!旷大人、卫大人、荏苒哥…我想呢,龙都这初春里,游人最多的地方当属那飞凤湖,你们却给我去,到飞凤湖畔放上画案,办义卖,全给我画扇面去,擅长什么就画什么,以您几位的水准,一天就能筹齐这救济款!”
到这时为止,阿凌还是在处理一件龙都子民的公事,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林清月一来,这妒女津的事儿成了私事儿,还差点立时索了他的命!
张公公在兆凌耳边报说林清月接下了手令启示榜和小鸳的小像,兆凌招呼了流云、荏苒、旷大人等人到飞凤湖畔画画去了,便赶紧唤林道长进殿。
林清月白日里眼睛还好,她定定瞧了兆凌一眼,道:“想不到…皇上…你竟是…唉!这真是天意弄人…就在你来我观里的那日,白日里,我走方医病的时候,救到了路旁野庙里的一个女子……阿凌,不…皇上…你太迟了…你家娘子其实在那夜之前就进宫来问你了…你和她走岔了!唉!”
你知道,我这人晚上眼睛是看不见的,附近哪有什么人肯信我呢?你来的那一日白天,我的眼睛勉强能看见,便背着药囊,到“莲香里”这个贫家人聚集之地去游方行医——这地方虽离我的玄英观远一些,但我还可以挣一个饭钱。
将近傍晚,忽然重云堆叠,天光骤然暗下去。我这双眼愈发模糊了,只好收了,跨了我的骡子回去,谁知,天公作弄,下了一场急雨。我一手打伞骑骡子不稳,只好赶紧寻个安身处:也就是那个庙——白龙庙。我把骡子拴在廊下,收了伞,赶紧进庙去——却见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姑娘还有一位老师太。
皇上…领小道进宫的张公公吩咐,要唤您皇上的。您听我和您慢慢说…那时,我哪认得那姑娘啊。
我见那美人儿的脸色极坏,缩在弥勒大佛脚边坐着,我是医家心性,过去把了那女子的脉——阿凌,你这造孽恶人呐!那姑娘体内有死/胎残物,隐患在身,所以身子才那么坏呢!
林道长讲到这里,看那兆凌的脸色,已是苍白得吓人,他两手抓紧了龙位的把手,身形挺在位上不动,右边额角的冷汗直接从眉梢挂下来滚到右颊上了。阿凌压着声咳了几声,柔声叹道:“贤妹,别叫我皇上,我要折寿的!张老…给贤妹看座上茶来,你坐着慢慢说…我不怕……”
林清月百感交集地扫了一眼阿凌,沉着声娓娓说道:
我蹲在这姑娘身前,向她言道:“我乃此间玄英观的女道云开子,姑娘!小道略知歧黄,你这体内污物,一定要速速除去!不可拖延!姑娘!你要是信我,我给你一丸药,你服下此药,一定需有人照顾!姑娘,你我同为女子,定要信我呀!我师承腾龙第一神道广兴子,乃他老人家的三弟子!”
“道长…你是个好人…我愿信你,可…我身边并没多少银子……”
“没事儿,我分文不取!白舍给你!你拿回去用!用此药有许多讲究,我全给你写下来。你要对着说明用,身边要有人守着你!”
这时,她旁边那个老师太接口道:“鸳丫头!你又随便信别人!云开子道长我年轻时见过,待我看看!”
那个老师太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落了泪,“阿昙!真的是你!阿昙,我是婉露,琼花娘娘手下的嬷嬷婉露,你记不记得,好多年前,你才不到二十呢,那时你到庵里给我治过疫症啊!阿昙,你不是给郁高害了吗?老天开眼了!我知道!这个狗贼,五年前,在梯子上弄鬼骗人,他活活摔死了!鸳丫头啊,你命里有福,不该折在那短寿夭折的兆家人手里啊!”
那师太原来是琼花廉娘娘手下的婉露,我多少年前识得她,可现在已经不记得了!那婉师太也不顾小鸳已萎顿在佛前了,她便哭着向我诉道:“阿昙呐!你不认得这鸳丫头,自小我就见过她!她这小丫头定是不记得我喽!她也是个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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