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分了两批呢,那八个没受伤的,在迦仙驿馆好吃好喝,钱已领了,但还得由旷大人一一过堂呢!最惨的只有那个“大侠”!他为了救人,得了重病,那人有旧疾,又得了伤寒,恐怕还是一个死!这个我当然知道了,迦仙驿是专供官府大案不能拘押的证人居住的地方,建有专门的医馆,那儿负责打下手的阿明是我的徒弟啊——唉,那个小子,听说呀,长得特别俊呢,年纪也才只有二十出头,唉!这死了,也不知怎么抚恤呢…不是当场死的,能算英烈不?唉!
阿凌急了,蹙起眉尖,转眸瞧了流光英气的脸道:“段船主死了?这……流光,段船主出事至今才没几天,怎么会死在牢里了?阿光!今晚咱别在这歇了,再多赶点路吧!”
流光眨了眨他那亮眼,挑着眉瞥了老张一眼:“不成!凌哥哥,咱的马你别看它是宝马,它也累了!它也得歇一歇呀!对吧,张老?张老也有年岁了,都快七十了,他哪受得了呀!”
“不!老奴没问题的,我只听哥儿的。”
流光无奈地啧了一声,无奈地瞧上兆凌的脸,道:“我不劝你了…你要是累倒了,就当我在玉版山上白忙一场。阿凌…你去年什么样,现在什么样?连我瞧了都心疼呢!”
阿凌轻叹了一声,目现感激之色瞧了卫流光一瞬,却不说话,自己往邻桌去打了招呼,便亮了流云的名字,问那任先生道:“先生,实不相瞒,皇帝因嫌旷大人办事拖拉,又派在下来探访这妒女津之事。在下是旷大人上司卫流云,那边同我一起的,这位是天使张公公,那位是皇帝驾前最寵的卫将军,正是在下的弟弟。先生,如今请您对此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喔!在下不知,公子您竟是卫大人!那在下现在就有话要说呀!在下呢,不为了别人,只为了段兴朝!我做过他的徒弟,这回之所以来此,就为了受他家人所托,到龙都去,给他打官司!卫公子咱几位并桌来细谈吧!”
据我所知,那出事的船,为咱们腾龙最好的船。皇帝老子坐的御舟,不过比此船多刷一遍桐油而已!这条船,不是段兴朝的船行里自有的,而是临时从官府的船行里征调的——此船可以坐三十个人,是目前民间船中最大的一种。它是由程得胜将军设计的。只因李荫国师悬下花红,发动龙都士民,捐金买药充军费,所以,作为去迦仙谷必经地,妒女津一下热闹起来!大家全是奔着那千年白参来的!说这东西多年以来盛名在外,此次却有望现世。而近日,这东西就更有名了——因为有人传言说,此参可以治百病。常人无病煎汤服之,可增寿十年呢!所以,船行的船不夠用,李国师下了钧旨,调龙都的官船给迦仙州使用,这个船,就是这么来的。
这案子大概的情况,我也就知道这些了,不过呢。卫大人、卫将军、张公公!我任秋生呢,是个热心肠的人!您几位若不是真大人呢,拿这个东西是不值多少,您要是真大人呢,一见这个就明白了!
据在下猜测,那死了的秦小公子还有那位救了三个人的少年大侠,他们到河里真正拼了命想捞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
你们看!这个盒子,还有里面的这样东西,是我们从妒女津里捞上来的!我准备拿去告御状的——
任秋生拿出一只红漆点珠的小小盒子,里面还留有几根耷拉着的、细不可见的黄乎乎的东西!
“这个盒子上的这颗珠子,卫流云大人,您眼熟吧!对,去年李荫国师不顾打仗,以筹军费的名义来此妒女津举办段娘娘庙会,我们都见过李国师!他的帽子上,正是这样的珠子,那珠子只是大一点而已!但是——这几根参须,就可以说明一切问题!据我那个徒弟阿明的上司纪先生,也就是腾龙一位普通医士检验,这是一棵普通红参的参须,其年份绝不可能超过十年!但,这只盒子的级别属于国师的亲信李善亲自发的,里头装的是特珍异药材——这普通人参,如何可以装入此盒?
这是一条咱腾龙国的成例,清风爷时期就这么规定,清风爷搜了珍贵药材,制成药丹赐给大臣,夠格用这个盒子的,都是显赫一时的大臣和王爷!
所以,李荫给的那所谓千年白参,根本是假的,这悬花红捐金换药之事,是一个欺天骗局!
那任秋生抽丝剥茧,说白参之事是个骗局,那只红盒却到了兆凌的掌心,兆凌小心托了那只小小的盒子在掌中,看了又看,那泪光点点在他眸中涌动,他放下盒子,那眼泪却不断地落着,落在桌上,落在他自个儿的前襟上,他拼命咬了下唇,默不作声,双手撑起身形,神色肃穆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可怜呐,都是飞蛾扑火,枉费了心力啊。”
流光和张老认为阿凌一向心软,此时是为遇难的渡客伤心呢,谁知一瞬之间,见他撑着桌边的右手的手背上,已滴了好些血珠子!阿凌抬手抹了唇边的血渍,望向那任生道:“任先生,您可以把段船主的状子交给张公公,他可以通天!我也会去进谏,皇帝会好好过问这个案子的。那盒子…您留给我,我闯上协德殿拿它去告倒李荫这个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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