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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伊凡·卡列金给他们开出的无法拒绝的条件对吧?夏洛蒂无语凝噎,虽然这的确很有他的风格。
她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他们的几个跟着他们的制服人,他们都背着包,但有两个人不一样。一个抱着一大团接近圆柱体的黑乎乎的东西,夏洛蒂好像还看见过那东西动了一下;还有一个人背着一堆电脑式的东西,她对信息技术也不了解,反正看起来很高科技就对了。
他们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最终到了一个不算小而低矮平阔的祭坛前。
它对于地面来说,是一个正方形的凸起空间,沿着正面的中轴线有几级台阶。而在这整体之上,又是一个几乎以等比缩小的二级祭坛,看来真正的祭祀活动应该在那里进行。
夏洛蒂最先注意到的是祭坛最后方那根在月色下尖端略微发亮的方尖碑,像是大地刺向混沌星辰的剑锋。古埃及人会使用金银混合的琥珀金制成璀璨发亮的尖锥,象征着世界之初的奔奔土堆。将其安置于高高的四棱柱顶端后,便成为了古埃及人称为特赫努(tekhenu)的方尖碑。
方尖碑与太阳崇拜息息相关,本身就像一根指示太阳运动的晷针。和其他古埃及的大城市一样,埃赫那吞法老在埃赫塔顿也树立了众多的方尖碑,以显示神明的伟大与神子——即法老的活力。
一行人踏上这有几千年历史的砖路,前面带头的人径直地带他们走向二级祭坛。哈托尔从人群中脱离而走向前去,在祭坛边上站定,对着抱着东西的制服男点了点头,后者向前走了几步,屈膝将那东西放在哈托尔身边。
然后他一手把上面的什么东西抓起——那是一块黑布,它盖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只弓着脖子的大鸟,它漆黑的嘴看起来健壮有力,从头到脖子光秃秃的,厚实的羽毛半炸地耷拉着。
夏洛蒂勉强能认出来,那是一只秃鹫,一种吃动物尸体的食腐类猛禽。她对这种鸟没什么好印象,萨达特在沙漠里碎嘴抱怨的时候还曾说过,如果他们真的出不去,可能就会变成秃鹫的美餐,这让事实上还没休息好的她还是心有余悸。
哈托尔用手在地上终年覆着的黄沙画了几下,画出了一个挺大的五芒星阵。然后她从另一个员工的手中接过几根很细的白蜡烛,五芒星的每个顶点上都点上三根。
然后又有另一个员工为她递上了一把闪闪发亮的精致银剑。她在阵中央用它勾画了一阵子,然后向旁边瞥了一眼,那一开始抱着东西的制服男就打开笼子,随即伸手进去,紧紧地抓握住秃鹫的头和喉咙,把它光秃秃的长脖子暴露在哈托尔面前。
哈托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银剑,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夏洛蒂在月光下只看到寒光一闪,那秃鹫就在还没怎么剧烈挣扎前被割断了脖子。
哈托尔把从秃鹰断颈中正汨汨涌冒出来的暗红色鲜血淋在暗乎乎的莎草纸上,随即向月亮跪下,口中轻轻颂念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那声音很好听,就像刚睡醒的年轻女子的懵懵呢喃,唤起人心中的美好与欲望。
在她做这些事时,几个制服已经合力支起了帐篷,还组装好了用于野战通讯的电脑,现在正紧张地调试着。
夏洛蒂不明觉厉地看着这一切,她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这一套跳大神似的祭祀仪式是为了什么。
但她逐渐感到,身边空气的流动加快了,这片天地间忽然吹起了风,夏洛蒂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她死死地拉住身边的萨达特,呼吸也骤然急促起来,莫非又是一次黑风暴吗?
但这风和那天的却完全不同,那天的风暴所裹挟的完全是属于沙漠夜晚的寒冷肃杀,而眼下的风却带有轻微的灼热气息。夏洛蒂看着身边的沙子被风带起,从四面八方向着一个点卷积,那也就是哈托尔刚画出来的五芒星阵的中心。莫非这场风暴是因她而来吗?
正当她还在判断之时,风暴猛然暴发了。夏洛蒂觉得呼吸瞬间艰难起来,如此规模的风暴带着不属于它微小体型应有的力量和野蛮,贪婪地卷集着周围的一切。
魏明诚撑起一只腿,在风暴中眯缝着眼睛,但仍死死地看着四周。他亲眼看着地面上的沙子是如何被风暴卷积到阵中,又被塑造成一个沙球。随着风力的不断加大,它逐渐悬浮着升起来,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就像是在野蛮而贪婪的生长。
一边的夏洛蒂并没有被这不属于自然界的壮丽景色而震撼,她在风暴之中尽全力把上下眼皮撑开一条缝。在高频眨眼的空隙中,她看到已经有一人来高的沙球里似乎裹着些什么东西,似乎像是一只野兽的形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