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冷静一点,今川先生!”渡边压着他的肩膀,“我们没有骗你,你仔细想想,你的女儿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混蛋!”他的眼睛都发红了,凶猛程度不亚于他女儿刚才与渡边和夏洛蒂打斗的时候。三井马上就明白这是什么回事——看来一切全完了,而这则是最后的无奈告别。
他看向封在冰中的般若,微微侧过头去,攥拳攥得戒指和指甲磨在肉上,随着心一起切刺发痛。
男人的怒吼在他耳边回荡,震得他生出一阵强烈无比的厌烦和怒火。三井三步并作两步,无论是疲惫的伊凡与夏洛蒂,还是试图使今川冷静的下来的渡边与绪方都没想到他的动作。
三井一巴掌扇在今川裕二脸上,响亮的耳光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够了!”三井大吼道,“你……”
他说不出其他话来了,他应该恨他,应该恨他们全家。明明百合子就是死在这个怪物手里,就算今川爱衣本身就是个悲剧又怎么样?百合子……百合子可是再也回不来了,而这个男人竟然还在这里替这个罪该万死的凶手愤怒哀嚎!
但他的满腔怒火一张嘴就憋了回去,一腔的酸辛苦痛都梗在了自己肺里。一滴泪从划过他细嫩的脸颊,高高在上的御曹司又一次泣不成声,不是为了百合子,也不是为了可怜的今川爱衣,而是为了……又一个可怜的自己。
“……其实你早就相信了,对吧。”伊凡冷不防的说到,“只要悄悄动动脑子,就能把平日里原本被你忽略的异样串联起来,这个结果自然就合情合理。”
“你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伊凡的声音像是轻叹。
渡边的手一松,男人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顺着倾颓的脊椎一下子跪在地上。他的眼睛依旧是血红的,眼神却变得无比空洞和无力。
“求求你,求求你们……”他的嘴唇颤抖着,“救救爱衣,救救爱衣,我什么都会做的,真的,就算是我这条命……”他发狂地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淤血都不停下,似乎只要这样,就能从死神手里夺回自己可爱的女儿。
夏洛蒂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显得是那么严肃而滑稽。今川裕二这时候爆发出的诚挚和迫切似乎足以证明他是个无可争议的好父亲,但明明哪怕今天早些时间他还醉倒在那个小破房间里,连自己的女儿已经失踪了将近一天都毫无知晓……为什么人总是这样,直到事情无可挽回才痛惜不已?
“没用的,我们尝试过了。”渡边叹了口气,“很遗憾地说,爱衣君已经……无可挽回了。”
“馬鹿野郎!(即八嘎呀路,日语混蛋)”今川裕二突然暴起,一把死死抓住渡边的领口,“你们这群家伙瞎说什么!到底你们对爱衣做了什么!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你们这群混蛋!”
“今川!你冷静一点!”绪方厉声劝阻。
“你这怪胎给老子闭嘴!”今川裕二狠狠骂道,他看起来十分凶恶,比恶鬼也好不了多少。
“够了!”三井又一次大叫,“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女孩是因为这神社的地下有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子的,要不是你一直颓废地喝大酒,又怎么会让她辍学在神社打工住进这里来!”
世界一下安静了,树与影之间只有冷峻的晚风,人与鬼之间只有颤抖的心跳。
“……是我?”今川裕二松开了渡边,失神般地喃喃自语起来,“是我,是我的错吗?爱衣,是我害了你吗?爱衣……爸爸……”
今川裕二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在失业和离婚以后,他一直在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避着生活的痛苦和失意的忧愁。但当酒气被怒火燃烧殆尽以后,所剩的只有他不得不面对的冰冷现实,以及一直以来的逃避付出的代价——他相依为命的女儿,这代价太大了,足以将他彻底击垮。
“到时候了。”渡边对伊凡说道。他手中握着九字真定,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一时间没人回答——没人有这个决心回答。
“夏洛蒂。”伊凡长久沉默以后开口,他把御神刀交到夏洛蒂手中,“你去用这把刀把她的头颅砍下。”
少女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老板,最终还是无比艰难地点了点头。歇了一阵以后本该轻松不少,但她却感觉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像是走在一片图钉之上,每一个动作都会钻心的痛。
渡边和夏洛蒂持刀在般若身边站定,伊凡打了个响指,禁制住恶鬼的冰霜扑梭梭地脱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细小的无色光亮。
出乎夏洛蒂预料,般若并没有再次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抓来,而是一下子瘫跪在地上。那颗巨大的可怕头颅正对着夏洛蒂,紧咬着她视线的黄澄澄的大眼睛看得她一阵阵发毛。
般若张了张嘴,獠牙互相碰到一起,几个嘶哑而尖细的模糊音符从它的喉咙中挤了出来:“韭菜……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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