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照我看,随时都有可能坠机,更何况现在还在云层中,气流条件已经到了不可控的程度……”他逐渐压低了声音,因为已经有敏感的乘客注意到了他们。
“有些事救不回来的,还是算了吧。”夏洛蒂用最小最小的声音说道,“空难的发生率很小,但生还率也一样很小的,我们还是……”
渡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伊凡的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有办法。”伊凡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往机长室走去。
夏洛蒂欲言又止,所有的话一下子梗在嗓子里。她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个背影又一次钻进那扇门里。
“疯子……”夏洛蒂从鼻子里喘出一口气。
然后突然她的脚下就开始颤抖,若不是身后的渡边急忙拉了她一把,她肯定会被一下子拍到旁边的墙上。一个不知道属于哪个倒霉鬼的钱包从她身边飞了过去,她的大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种充血让她有种想吐的冲动——飞机正在坠落,以机头为重心俯冲直下,就像是一条喝醉了的海豚直直地冲入海底。
机长室内——
“左引擎,左,左!”高津扯着嗓子大喊,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拍到了操作感上,急忙忙地试图把飞机拉回正轨,但这该死的飞机只是稍微颤抖了一下,仍然固执地按着重心与抛物线自由落体下去。
“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伊凡冲了进来,试图让自己的嗓音盖过坠落时空气的音障隆隆。
“滚出去!”此刻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头也不回地大吼道。
“应该是气流干扰了引擎,现在根本没办法减速和攀升!现在似乎只能加速了,但这样也只能改变我们的落点而已!”高津一下子歇斯底里起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冷静点!”伊凡一把按在高津的椅背上,“听我说!现在往富士山方向移动!”
“你真的疯了!”泉大喊,“这样我们会撞在富士山上的!绝无任何生还可能!”
“如果能平面接触的话,山顶的积雪可以提供缓冲,东航401空难就是因为沼泽卸下了冲击力才能救下那么多乘客的!”伊凡绞尽脑汁地找着理由,“而且如果我们现在放弃调整位置,飞机很可能在城市坠落,就算只是为了避免这个也要尽可能离开市区!”
高津怔住了,如此巨大的压力快把他的脑子压爆了,他感到耳朵里的世界嗡嗡作响,搅得他的视野一帧帧地颤动。尽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少年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如此风险巨大的冒险,无异于让他把全机人的性命责任亲手捆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种重压足以把他绞死。
“没时间浪费了,блядь,动啊!”伊凡急得快火烧眉毛了,他手里一转,高津恍惚间还没能看清,就有一个冰冷而锋利的东西卡在他的脖子上。但一瞬间,他居然感到安心——这样就不是他自己背负起这个责任,而是有人强迫他这么做了。
“……就按他说的做吧,高津前辈。”许久没出声的大石把嘴里的什么东西吐到一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还记得我之前看《奈克瑟斯奥特曼》被你说幼稚吗,但是里面的一句话我其实很喜欢啊……”
“男なら、誰かのために強くなれ。”(男子汉就应该为别人而变得坚强。)大石哼唱着说,他的声音很低很轻,那曲子本该是首热烈放纵的摇滚乐,但在音障的重压下一切都会变得如此郁结而压抑。
“就算真的无可挽回,也要尽力而为。”大石笑了起来,“这没准是我们最后一次飞行了,你们就甘心什么也不做吗?”
机长舱里陷入了无比喧嚣的沉默,高津的头被伊凡手里的利器卡住了不敢动弹,此刻他心里快把这莫名其妙的死孩子杀了一万遍了,但他的手还得稳稳捏住操作杆,期待着为飞机续上哪怕只是多一秒的飞行时间。
他脖子上的汗珠黏糊糊地落下,和那利器上渗出的不明寒凉液体合在一起(天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么东西)。但他明白泉其实已经默许了他们这么做,和伊凡与夏洛蒂一样,他们在长期的合作中也渐渐培养出了无声的默契,这种时候没有反对就已经是支持了,日本人就是这样,不敢大胆地表示自己的立场,生怕哪怕是在心理上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
“好了好了jump桥段*差不多得了,现在赶紧给我开飞机!”伊凡已经很不耐烦了,“现在已经飞行高度掉到快七千米了,不论如何,一定要在降到三千米之前到达富士山!”
(jump桥段*,指《周刊少年Jump》,由日本集英社发行的周刊,其连载的作品多是强调友情·热血·胜利的少年漫画,这里就指少年漫画桥段的意思。)
“渡边,你在看什么啊?”夏洛蒂没话找话,尽管明知自己的生命安全没有威胁,但飞机上绝望的末日氛围仍然感染了她的心情。情绪和气氛就是这样的东西,据说把人的眼睛蒙上,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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