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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新房困局:温如烟的挑衅 (1/2)

我盯着铜镜里那张被凤冠压得泛红的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剪子冰凉的鎏金花纹。

温如烟裙摆上绣的并蒂莲在烛光下粼粼波动,像极了那年随父亲巡河时见过的食人鱼鳞片。

“表妹漏夜前来,莫不是要教我这新妇学《女诫》?“我故意用剪子尖挑起那截断了的红绸,看着它如血渍般飘落在她绣鞋旁。

红袖刚要上前奉茶,就被温如烟带来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架住胳膊,青瓷茶盏“当啷“摔在青砖地上。

温如烟葱管似的指甲划过拔步床雕花,那些“行己有耻““动静有法“的篆字突然沁出暗红漆色。

我后颈的汗毛倏地竖起来,这分明是父亲书房密匣里北疆巫蛊案的卷宗记载——朱砂混着处子血浇筑的厌胜之术。

“听说蓝家军破城时最爱用铁蒺藜开路?“她突然俯身逼近,沉水香里裹着若有似无的腥甜,“就像表嫂今日劈开温府大门的仪仗,真是威风得很呢。“我腕间玉镯突然发烫,那些被喜烛熏得昏沉的思绪里突然扎进根尖刺——「墨言哥哥教我临帖时,指尖都是松烟墨的清香」。

这该死的读心术又发作了。

我猛地攥紧妆奁边缘,指甲缝里嵌进螺钿碎屑。

温如烟的心声还在源源不断涌来:「洞房夜独守空房的新娘子,明日就会成为全金陵城的笑柄」「当年在墨池边,他可是允过要与我同写婚书......」

“表妹怕是记岔了。“我强忍太阳穴突突的抽痛,拔下金丝楠木床柱上摇摇欲坠的流苏穗子,“温家祖训'立身以正',断不会许人私相授受。“额角冷汗滑进衣领的瞬间,我恍惚看见她腰间压襟的羊脂玉佩——分明是前朝宫制的鸳鸯同心式样。

窗外梆子声突然急促起来,惊得案头喜烛“噼啪“爆开灯花。

温如烟广袖翻飞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着我耳畔掠过,正钉在身后雕着“慎独“二字的床楣上。

红袖的惊呼被捂在帕子里,我斜眼瞥见那是半支断了的翡翠簪——水头极好的鸾凤和鸣簪。

“这是墨言哥哥及冠时亲手琢的胚子。“她尾指上的护甲刮过铜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可惜他总说我发间戴不得利器,不像表嫂......“镜面突然映出她掌心渗血的月牙痕,「毕竟能徒手拧断叛军脖子的女罗刹,自然不惧这些。」

我袖中的剪子突然震颤起来,仿佛又回到十二岁那年,我用这把剪子绞断过沙匪的喉管。

温如烟的心声如毒蛇吐信:「真想看看新嫁娘的血染红《女诫》的样子」,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正缓缓伸向我的霞帔领口。

“少夫人!

书房那边传来话......“守门婆子慌慌张张的通报声突然撕裂了满室剑拔弩张。

温如烟指尖一颤,方才还淬毒的眼神瞬间化作春水,连嗓音都浸了蜜糖似的:“定是墨言哥哥心疼嫂嫂独守空房......“

我盯着她瞬息万变的脸色,突然闻到空气里飘来极淡的松烟墨香。

檐角鎏金铃铛无风自动,将满地狼藉的红绸碎影晃成斑驳的血点。

温如烟鬓间步摇随着她转身的弧度划出完美半圆,绣鞋却狠狠碾过地上那截断簪——翡翠鸾首在青砖上迸裂的脆响,竟与远处廊下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严丝合缝。

温如烟绣鞋碾碎翡翠的刹那,松烟墨香突然浓得能洇透窗纱。

我捏着剪子的手还停在半空,就看见那道竹青色的身影踏着满地碎玉走进来。

温墨言腰间缀着的错金螭纹佩撞在门框上,清越声响惊得烛火都晃了三晃。

“墨言哥哥!“温如烟喉间呜咽比檐下的惊鸟铃还要凄切三分,方才还凶相毕露的护甲此刻正揪着温墨言的袖口轻颤,“表嫂非说我私藏定情信物,连你赠我的及冠礼都要摔了......“

我望着她梨花带雨的侧脸,突然想起西北大漠里会拟声的鬼面蛛。

红袖挣脱桎梏扑到我身前,我腕间的玉镯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她腰上鸳鸯佩分明是去年我生辰时墨言哥哥亲手系的」「这个毒妇竟敢用碎玉划伤自己手腕」。

温墨言突然抽回衣袖,广袖带起的风掀翻了案头红烛。

他俯身拾起碎成两截的鸾凤簪,玉色映得指尖透出冰雪般的青白:“烟儿可知,这簪头鸾鸟的眼睛本该嵌着南海珠?“

温如烟含泪的眸子猛地瑟缩,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倚着拔步床的雕花围栏,突然嗅到空气里浮动的血腥气——她藏在袖中的左手腕果然渗着血珠。

“三年前我雕这簪胚时,父亲说玉器通灵。“温墨言的声音轻得像在哄稚童入睡,却惊得温如烟鬓间步摇簌簌作响,“若有人存了害人之心......“他指尖抚过断裂的簪身,翡翠碎屑竟在烛光下泛出诡异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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