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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庭院刁难:再遇家族暗箭 (1/2)

暮色里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进青石砖缝,我数着瓦当上斑驳的瑞兽纹样,忽然听见环佩叮当声自月洞门传来。

温二爷捻着翡翠扳指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织锦袄裙的女眷,温三爷缀在末尾,月白长衫上还沾着前院宴席的酒气。

“听说少夫人今日在祠堂颇有风骨。“温二爷停在五步开外,目光扫过我腕间未消的红痕,“我们温家女儿最重女德,不如让三弟妹她们指点你绣个并蒂莲?“

红袖急得扯我衣袖,我盯着绣绷上颤巍巍的银针,突然发现温三爷身后女眷的松绿披帛都绣着同样纹路——是日本商行上月才流入津门的东洋忍冬纹。

假山石上的抓痕在暮色里泛着暗红,像极了昨夜祠堂供桌上凝固的蜡油。

“二叔说的是。“我故意用受伤的右手去拈针,虎魄红痕在暮色里泛着微光,“只是我们蓝家讲究'运筹帷幄之中',我阿娘当年绣的可是孙膑兵法图。“

女眷们窃窃私语间,我瞥见温三爷的茶盏里倒映着西厢房飞檐——那里本该挂着驱邪铜铃,此刻却空荡荡的。

红袖突然惊呼:“小姐当心!“绣花剪应声落地,银针在青砖上弹跳着滚向三房女眷的裙底。

“哎哟我这笨手!“红袖扑过去捡剪刀,顺势撞翻了茶案。

温三爷扶住晃动的青瓷盏,指腹在盏底轻轻一抹,我分明看见他小指沾了星点朱砂——和今晨在井沿发现的抓痕颜色一模一样。

“兵法讲'围魏救赵',女红亦是如此。“我借着收拾绣线的由头蹲下身,将金丝线对着夕阳轻轻一抖,“您看这金线在暗处是死物,对着光却能化作楚河汉界——三婶您说是也不是?“

三房女眷中突然有人打翻针线笸箩,五色丝线滚了满地。

温二爷的扳指磕在石桌上发出脆响,我趁机将半幅绣品往他跟前一推:“二叔您掌眼,这'十面埋伏'的针脚可还入得法眼?“

暮色忽然暗了一瞬,抄手游廊尽头传来熟悉的柏香。

我低头整理袖口,瞥见自己不知何时将温墨言画的糖霜兔子拓在了丝帕上。

红袖突然拽我起身:“小姐快看井沿!“

古井边的青苔不知被谁踩碎了一片,湿漉漉的砖缝里躺着半枚鎏金袖扣,在暮色里泛着幽幽冷光——分明是今晨温墨言袖口缺失的那枚。

指尖还捏着那枚冰凉的鎏金袖扣,游廊转角忽然传来木屐踏碎枯叶的声响。

我下意识将袖扣藏进缠枝纹荷包,抬头正撞进温墨言映着晚霞的瞳仁里。

他今日换了件竹青长衫,襟口别着鎏金怀表链,走动时在暮色里划出细碎流光。

“二叔三叔好兴致。“温墨言指尖转着西洋打火机,柏子香混着硝石味道扑面而来,“方才路过账房,听说上个月苏州绸缎庄的亏空还没填平?“

温二爷的翡翠扳指在石桌上划出刺耳声响,三房女眷的松绿披帛突然被风掀起,露出内里绣着的三菱家纹。

我瞧着温墨言用打火机燎烤茶盏边缘,青瓷上渐渐显出道朱砂符咒——正是方才温三爷指腹蹭过的位置。

“到底是书香门第。“温墨言突然将茶盏往我面前一推,釉面映出我鬓边微乱的珍珠发簪,“连女红都能悟出兵法,倒比某些人抱着算盘珠子强。“他说这话时靴尖轻点我裙摆,暗纹提花的褶皱里还沾着昨夜祠堂的香灰。

红袖突然拽我后退半步,只见温三爷扶盏的手背青筋暴起,茶汤在盏中漾出古怪的八卦纹路。

我趁机将绣着“十面埋伏“的绢帕往石案上一拍,金丝线突然在暮色中绷直,竟将温二爷的翡翠扳指缠住半圈。

“墨言说得对。“我故意用受伤的右手去扯金线,腕间红痕在霞光里像道未愈的刀伤,“我们蓝家女儿最擅长的,就是让暗箭变成明枪。“说话间金线突然崩断,翡翠扳指“当啷“砸在青瓷盏上,将那朱砂符咒劈成两半。

温墨言低笑出声,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递给我。

柏子香里混着糖霜甜味,掀开一角正是他画的那只糖霜兔子。

我指尖触到纸包内侧的凹凸纹路——分明是用德文写的药剂说明书,边角还沾着星点靛蓝墨迹。

“诸位慢聊。“温墨言转身时长衫扫过石凳,我瞧见他后襟沾着片枯黄银杏叶,叶脉间隐约可见朱砂描画的小箭矢。

这分明是今晨我在祠堂供桌下发现的诅咒符纸!

二房三房的人潮水般退去后,红袖蹲下身帮我捡散落的绣线。

暮色将温墨言的影子拉长到我裙边,他忽然弯腰拾起那半幅兵法绣品:“蓝小姐可知,这金线在月光下会变成勘测用的等高线?“

我心头突地一跳,想起阿爹书房里那些被火漆封存的军用地图。

晚风掀起他袖口,我瞥见他腕间有道新鲜血痕,形状竟与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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