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裴宛白准备出门。
沈奕泽坐在马车上,眼神不悦地看着蜗行牛步的裴宛白,“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怎么的?侯爷指望我会飞不成?”
裴宛白不客气地呛声。
忍一时之气,助长他人嚣张气焰这几个字,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刻进了裴宛白骨子里。
纵然此刻奈何不得沈奕泽,她也绝不会让自己再受半分委屈。
“夫人最近变化很大。”沈奕泽打量着她。
“是吗?侯爷甚少归家,你我二人相处时间寥寥无几,侯爷可能确实不太了解我。”裴宛白脸色未变,话里话外暗示他不着家,对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不上心。
沈奕泽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开口反驳。
马车缓缓启动,行驶在平滑的官道上,轮子摩擦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内的气氛凝滞,沈奕泽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而裴宛白则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籍,眼神专注,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这次宫宴,也许除了能见到宁王,还能见到上辈子最后登上帝位的那人。
宫墙高耸,朱红色的墙壁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刺眼。
裴宛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跟在沈奕泽后面下了马车。
踏入宴会大殿,朝臣们身着华服,三三两两地交谈着,裴宛白与沈奕泽刚一露面,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男女分席而坐,裴宛白去了另一边,找到了林婉娘,她惊喜道,“母亲!”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裴宛白便回了自己的位子。
“陛下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宛白随着众人一同跪地。
“平身。”
皇帝发话,众人才得以抬头。
裴宛白缓缓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殿中众人。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面容威严。
皇后凤冠霞帔,仪态端庄地坐在皇帝身侧。
众人归座后,乐声响起,一队舞姬鱼贯而入,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然而,裴宛白却无心欣赏这曼妙的舞姿。
她见到了那个上辈子最终登上帝生杀予夺的人,此刻他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端坐在宁王身边,埋头苦吃。
沈奕泽诬陷相府谋反,裴宛白不信凭他一人能成,那他的同谋会是谁?
这个如今才十多岁的十三皇子吗?
太子被废,相府谋反,皇帝病逝,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裴宛白思绪万千,此刻无比后悔上辈子自己被困于定远侯府后宅,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不然此刻也不会如此抓耳挠腮。
就在裴宛白暗自思索之际,皇帝抬手示意舞姬退下,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视全场,缓缓开口:“今日设宴,一是为宁王接风洗尘,二便是为了宁王的终身大事。”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各位大臣心中都在暗自盘算,若能与宁王结亲,那自是莫大的荣耀,可若是让女儿远嫁边疆,不少官员是不愿意的。
裴宛白觉得这亲结不成,上辈子到最后她也没听说宁王娶妻。
她眼神偷瞄了一眼陆序之,敏锐地察觉到,他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明显是在压抑自己。
裴宛白父亲极为欣赏宁王陆序之,她出嫁前便不时听父亲说起陆序之的事,言语之间尽是惋惜之意。
陆序之自幼聪颖,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可是自从他的生母黎贵妃去世后,性情大变,顶撞圣上,被罚去边疆,这一走便是近十年,回京次数屈指可数。
上座的皇帝并未察觉到宁王的异样,自顾自继续说道:“众位爱卿放心,朕有意让宁王留京,不必担心远嫁。”
皇帝的话像颗定心丸,让不少人放下心来。
刑部尚书郑前惟立刻出列,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陛下,微臣有一女,二八年华,生得聪慧伶俐,知书达理,一直对宁王殿下钦佩有加,若能有幸成为宁王殿下的良配,必能与殿下琴瑟和鸣。”
郑前惟话音刚落,殿内又是一阵小声的议论,不少人对他的行为十分不屑。
陆序之只觉得厌烦不已,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多谢郑尚书的厚爱,只是本王暂时无心婚姻大事,您还是另择他人吧。”
这……
陛下的意思分明是想借着接风宴替宁王选妃,宁王这话难道是要拂了陛下的面子?
这位宁王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