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决定。你在队伍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大伙都服你。你虽然文化不高,但踏实肯干,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比什么都珍贵。管理队伍,靠的不光是文化,更重要的是责任心和凝聚力,你都有。”
王力低下头,双脚不安地蹭着地面,沉默许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师长,我知道您信我,可我真怕自己做不好,让大家失望,让赵队长在天上看着寒心……”
林师长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队员们。遇到问题多和小张商量,他在技术上能给你不少助力。不管碰上什么困难,别一个人扛着,随时来找我,组织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王力抬起头,泪光闪烁,可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师长,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干,带着大家把这水利工程干好,不让赵队长失望,不让您失望,更不能让这片土地失望!”
林师长欣慰地点点头:“好,我相信你。记住,咱们的目标是让这片荒地变成绿洲,为了这个目标,再苦再难,都得咬牙坚持。”
张志成和王力当天就回到了营地,没去参加葬礼的众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只是对着二人点了点头。林悦估计是想说些什么,但看张志成神情木讷,肢体僵硬,进帐篷的时候还不小心碰了肩膀,便也把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张志成躺在狭小的行军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帐篷外,风偶尔发出几声呜咽,像是赵队长离去时最后的叹息。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赵队长的音容笑貌,那爽朗的笑声、关切的眼神,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虚空。身旁的队友们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可他却觉得自己被孤独和压力紧紧包围。
王力数着帐篷帆布上的补丁,那些重叠的补丁像无数双眼睛。第三十七个补丁边缘翘起的线头,多像赵队长总也抚不平的旧军装领口。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被子,心里反复想着林师长的话,“队长”这个称呼如今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他深知自己文化水平有限,管理经验更是匮乏,怎么能扛起这千钧重担?他害怕辜负林师长的信任,更害怕让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失望……
天还未亮,张志成和王力就早早起了床。他们走出帐篷,望着营地中那一排排还未苏醒的帐篷,心中五味杂陈。
“王队长,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张志成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却坚定,“咱们的使命还在,这水利工程,绝不能停。”
王力用力地点点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两人叫醒队员们,准备召开一次特别的动员大会。队员们陆续来到营地中央。
张志成站在一块稍高的石头上,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大声说道:“兄弟们,赵队长走了,我们的心都空了一块儿。可我们不能就这么倒下!这工程是我们改变这片土地的唯一希望,也是赵队长用命换来的,我们要是不干了,怎么对得起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上回荡,队员们静静地听着,有些人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王力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没底,我也一样。我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管理,可我就知道一件事,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赵队长不在了,可他的精神还在,咱们带着他的那份一起干!”
会后,众人迅速投身到各自的工作中,张志成带着技术骨干们一头扎进了工作棚。倒春寒已经过去,南疆的天气几乎一瞬入夏,在戈壁滩炽热阳光的炙烤下,活脱脱像个巨大的蒸笼,每一丝空气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燥热。棚内的桌上堆满了图纸和数据资料,是张志成他们此刻全部的战场!
“降水资料气象局已经报给我们了,水文方面包括地下水资源,咱们也已经备齐。现在天气入夏很快,咱们要抓紧时间取得蒸发方面的第一手数据!”张志成说道。
蒸发是水资源的天敌,这一点在新疆,特别是南疆尤为突出!原因有三:首先是日照。这里的太阳如同不知疲倦的火炉,高悬天空,每天长达十几小时的强烈日照,毫无保留地烘烤着大地。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水域,都被这炽热的光线紧紧包裹。水分在阳光的威逼下,迅速化作水汽,逃离这片干涸的大地。像是有一双双无形的手,将水从河流、湖泊、甚至土壤中生生拽出。
其次是干燥的空气。南疆深处内陆,远离海洋,湿润的海风难以抵达。这里的空气就是一块干燥的海绵,急切地吸收着周围的水汽。空气里的相对湿度极低,一旦有水分出现,就会被迅速吸附、带走。
最后是几乎不停歇的大风!裹挟着砂石土粒的大风加速了空气的流动,让水分的蒸发速度呈几何倍数增长。那些原本还在缓慢蒸发的水,在大风的助力下,如同被驱赶的羊群。河流的水位在大风中迅速下降,土地在大风中愈发干裂,蒸发这个天敌,在日照、干燥空气和大风的合力下,将南疆的水资源逼入了绝境,也是水利工程在此地的最大挑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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