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天际线揉成模糊的水彩时，暴雨砸碎了城市的倒影。林小满把帆布包顶在头上狂奔，冰凉的雨水顺着锁骨钻进碎花裙领口，激得她打了个喷嚏。
“阿嚏！“
便利店檐下的风铃被撞得叮咚作响，她抖着湿透的裙摆转身，耳畔忽然掠过一声细若蚊蚋的呜咽。
“喵......“
墙角堆叠的快递纸箱正在风雨中摇晃，半截粉爪从缝隙里探出来。小满蹲下身，看见纸箱深处蜷缩着团橘色毛球，琥珀色瞳孔在雷光中缩成两道竖线。
“别怕呀。“她将防晒衫铺在积水中，伸手时腕间的樱桃发绳勾住纸箱边角。奶猫湿漉漉的鼻尖蹭过指尖的刹那，黑色迈巴赫碾过水洼的声响惊得它炸起绒毛。
车轮溅起的水花在霓虹里折射出虹彩，后视镜映出男人握着方向盘的冷白指节。程砚舟扫过蓝牙耳机上跳动的会议提醒，余光却被橱窗边的身影攥住——女孩正踮着脚把纸箱往高处挪，浅紫色裙摆缠在膝弯，发梢滴落的水珠在路灯下串成水晶帘幕。
急刹声撕裂雨幕。
林小满抱着纸箱后退半步，黑色伞面却先一步遮住头顶风雨。混着雪松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她仰头时望进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睛。男人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银灰领针正闪着冷光。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声线像大提琴擦过耳膜。小满注意到他西装驳领上别着枚猫头鹰胸针，机械齿轮在羽翼间若隐若现，与冷峻面容形成奇妙反差。
“能不能送我们去宠物医院？“她把奶猫往他面前托了托，“它爪子好像受伤了。“
程砚舟的喉结在阴影里滑动。伞柄微倾，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链坠在他肩头，昂贵的西装面料瞬间洇出深色水痕。
车载香氛是清冽的佛手柑混着冷檀，小满用纸巾擦拭小猫时，发现后视镜里始终映着男人绷紧的下颌线。导航机械女声突然响起：“已为您变更路线，最近宠物医院距您1.2公里。“
“程砚舟。“他突然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中控台，“记这个名字。“
“林小满。“她在起雾的车窗写下名字，水痕顺着“满“字圆润的收笔滴落。膝头的奶猫突然伸出粉舌，轻轻舔过她腕间晃动的樱桃发绳。
诊疗台暖光下，程砚舟挽起衬衫袖口填写登记表。小满望着他腕骨凸起的弧度，想起方才他托着奶猫后颈的轻柔力道。碘伏擦过伤口时，那声细弱的呜咽竟让男人眉心蹙起褶皱。
“需要住院观察三天。“医生的话让小满翻钱包的手僵住。程砚舟的黑卡已经叩在台面：“用最好的药。“
玻璃门外雨势渐歇，霓虹在水洼里碎成星子。小满攥着被退回的黑卡，耳尖泛红：“加个微信转账给你吧？“
“要收利息的。“程砚舟点开二维码，睫毛在冷白肤色投下鸦羽阴影。手机轻震，验证消息简洁得近乎冷漠：【程砚舟】。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成平行线，小满怀里的猫包突然晃动。她低头轻笑时，程砚舟正用余光描摹她唇畔梨涡。夜风掀起她半干的发梢，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掠过他鼻尖。
转角橱窗突然亮起《星河恋人》的巨幅海报，游戏女主腕间赫然系着同款樱桃发绳。程砚舟驻足望着海报右下角“原画师：林小满“的烫金小字，眼底泛起涟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