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和一封被烧了大半的信密切相关。这封信究竟是谁写的?写了什么?怎么就烧了?柳笛为什么看一眼就昏倒了?一中的老师和同学知道信的内容后为什么都潸然泪下?这所有的疑问,纤纤一概不知。然而,越往后听,她就越胆战心惊。从文俊和爸爸话里的意思揣测,难道章老师的死因并非单纯的车祸?难道,他竟是故意撞向那辆风驰电掣而来的摩托车?天哪!纤纤感觉仿佛有几万根锋利的钢针,齐齐扎进了她的心,简直是痛入骨髓,痛彻心扉。她不禁回想起苏沐阳形容章老师走向那辆摩托车时的样子:“章老师的头微微一侧,但脚步丝毫没有停下。那步伐,竟有一种从容坚定的意味,仿佛是一个出征的战士迈着勇敢的脚步走向战场。”又想起高校长的话:“倘若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那么他的生命,恰恰就终结在最为恰当的时刻。”还有章老师在生命的最后一天对文俊说的那句话:“我走了,就不会连累它遭受摧残了。”
哦,不用怀疑了!一切已经真相大白。那场看似意外的车祸,其实就是章老师人生最后的抉择。正如高校长所说,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彻底扭转了局势,将他深爱着的那些人从绝望的泥沼中拯救出来,洗净了满身的污浊,清清白白地在阳光下生活。而把章老师逼入“以命相搏”这一绝境的,正是她和她的爸爸啊!“是我逼死了他!是我!”纤纤在心底撕心裂肺地嚎哭着。她多么渴望能够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来尽情宣泄心中的痛悔。可悲哀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双眼依旧无法睁开,身体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动弹不得,就连嘴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像一具毫无生气的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唯有那耳朵格外灵敏,依旧在忠心耿耿地捕捉着爸爸和郑主任谈话的声音。可恨的是,同样身为“刽子手”的爸爸,竟然还在拿章老师的死来做文章。他依然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对郑主任说:
“不过老郑,事情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嘴是两张皮,咋说咋有理。我之前不是就跟您讲过嘛,章玉以命相拼,咱们也完全能够拿他的自杀大作文章啊!咱们大可以宣称他是因为与女学生的歼情败露,羞愧得无地自容,这才走上了绝路。然后跟一中的老师讲,他如此作为,既败坏了教师的声誉,又损害了学校的风气,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为了整肃校风,也为了维护一中的名誉,此刻恳请大家切勿谈论任何有关章玉的话题,由我们来平息外界的言论,请大家务必相信组织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只要凭借这番言辞堵住一中师生的嘴,让他们不再为章玉发声,那外界的舆论走向,不就任由咱们掌控了吗?”
纤纤死死地咬住嘴唇,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跟苏沐阳一模一样的脏话:“真他妈的无耻!”她如今已经完完全全认同高校长给爸爸下的定论了,他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想想往日里他那装得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样子,再瞅瞅他如今这副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纤纤简直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
那个郑主任似乎也不大赞成爸爸的说法:“韩主任哟,这形势可大不一样喽!如今您要是把这样的一番话就这么直愣愣地讲给一中的老师和学生们听,指定会被他们给撕成碎片!眼下在一中啊,谁要是敢说章玉的半句坏话,立马就会变成广大师生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昨天用了比这缓和得多得多的话去说,都差一点儿被他们给打成马蜂窝啦!”
“哟,你是怎么说的?他们还真反了天了不成?”爸爸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郑主任颇为无奈地咧了咧嘴:“昨天呐,就像您说的那样,下午两点,趁着高校长到市局开会的空当,我去了一中。艾副校长倒是把全体教师都召集到大礼堂了,可这个老滑头说什么也不肯打头阵,非要我亲自来讲这番话。说实话,我也担心他拿捏不好分寸,在他说了个开场白之后,我就硬着头皮亲自上阵了。我跟一中的老师讲:‘大家都清楚,从上周五开始,围绕着章玉老师的各种风波就一直在不停地在发酵,严重干扰了学校正常的教育教学活动,尤其是高一(1)班的同学更是深受其害,整整一周都没办法正常上语文课。而昨天在二路汽车站发生的那一幕,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种种迹象表明,章玉老师的死是自杀,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当中。一直以来,有关他的各种传闻,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给学校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也给组织上的调查增添了很大的困难。所以,为了能清清楚楚地还原事情的真相,也为了尽快让学校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维护学校的荣誉和形象,消除种种不良影响,从现在开始,请大家不要再谈论任何有关章玉老师的话题,由我们来负责调查并且平息外界的言论,请大家一定要相信组织肯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纤纤不由得对这个郑主任心生钦佩,这一番话,比起爸爸那毫无掩饰的威胁可要高明太多了。爸爸似乎也对郑主任的这番言辞十分满意:“不错不错,这一番话,确实比我讲的那些妥当多了,称得上是冠冕堂皇。咋的,这都已经给足了这些老师的面子,难道他们还不买账?”
“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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