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你们不来调查和平息,等到现在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你们反而来‘调查’和‘平息’了。你们是唯恐天下不乱吧!’他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指着老艾,特地拖长了声调,一字一句地说,‘艾校长,不,艾副校长,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
“‘尹鸿,住嘴!’后面的李文琛老师一把拽住他,‘得罪人的事儿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别跟着犯傻!’谁知道尹鸿一下子挣脱开他:‘老李,你别管我。以前我对章玉亏欠太多,今天我必须为他讨回一个公道!’然后,他再次用手指着老艾,昂着头,不顾一切地说:‘艾副校长,你不就是惦记着高校长的位子,一直想取而代之吗?你死抱着某人的大腿,就不怕他一脚把你也踹倒在地?你一个主管教学的主任,凭借今年章老师那个班高考的出色成绩,确切地说,靠着章老师语文平均分全省第一的佳绩和柳笛那个全省文科高考状元的荣耀,才得以爬上如今的高位,却与某宵小之辈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到处去败坏柳笛和章老师的名声,你不感到心中有愧吗?不觉得脸上发烧吗?不怕遭到报应吗?’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向所有教师,坚决地,刚硬地,掷地有声地说,‘诸位,我尹鸿不是傻子,我知道今天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今后不管谁当领导,升职评优那一套就统统跟我绝缘了,说不定还会给我一个降职处分。好在我还是一中的正式在编教师,他们没有办法因为这点子事儿把我开除。那么我尹鸿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只要还让我继续教书,所有的后果,我一力承担,也算是我这三年对章老师所做的种种错事的报应。今后,我也不指望什么荣誉地位了,就像章老师那样安安心心地教书,一门心思地培养学生。虽然我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但总会尽我所能教好每一个孩子。不过,如果谁要再信口雌黄,对章老师的名声肆意侮辱诽谤,我宁可这份工作不要,也要跟他死磕到底!他们可以撤了我的职,但休想堵住我的嘴!’”
病房里突然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传来爸爸喃喃的说话声:“这个人疯了!真是疯了!”
“是啊,他这一番话,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偌大的礼堂刹那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肃静,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只有那细微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轻轻回荡。老艾就那样呆呆地杵在原地,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被尹鸿那犀利无比的话语直直地击中了要害,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茫然失措的状态。我的心里也是一片惊涛骇浪,幸亏多年的阅历和经验还能够支撑着我维持住外表的沉着与镇定。我从老艾颤抖手中接过话筒,刚想把这场面挽回,没想到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了几声清脆响亮的掌声,恰似几点炽热的火星,毫无预兆地瞬间点燃了众人压抑许久的情绪。紧接着,这掌声便以燎原之势迅速席卷了整个礼堂。每个人都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起劲地、热烈地、疯狂地鼓掌。那掌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昂,像呼啸的狂风,像汹涌的海浪,又像震耳的惊雷,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礼堂中回荡,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人们的心灵。我听着这如雷贯耳的掌声,仿佛听到一篇慷慨激昂、热血沸腾的宣言,上面书写着破釜沉舟的坚定决心、永不退缩的坚毅精神、追求正义的执着信念以及不畏强权的无畏勇气。再看每一位鼓掌的老师,他们那一张张涨红的面庞上都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毫无畏惧的勇气和果敢决断的神情。更可怕的是,咱那几个心腹,不知怎的,脸上也浮现出这样的表情,鼓掌的劲头一点也不比别人小,好像已经被尹鸿这番义正辞严的话策反了,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立场……”郑主任似乎猛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换了种口吻,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韩主任,您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想用这些褒义词,但我那时感受到的就是这些,我不想欺骗您,所以只能道出实情。说实话,在这般汹涌如潮的掌声中,我第一次觉得胆怯了,我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地被这阵阵掌声摧垮。我能清晰地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心中更是被无尽的不安与恐慌所充斥,却又不敢让别人察觉。老艾仿佛也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手忙脚乱地接过我手中的话筒,声嘶力竭地连喊了几声:‘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然而,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声竟完全盖过了扩音器的声音。他无奈之下被迫提高了嗓音,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岂料他声音越大,这掌声也越发响亮,仿佛始终要与他一争高下,抗衡到底,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眼看这场面已经完全失控,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了,高校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爸爸似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高山,这次倒来得真是时候。”
“是啊,他这一进来,老师们一下子忘了鼓掌,大家争先恐后地喊着:‘高校长!高校长!’那模样,仿佛是一群受尽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家里的主心骨。这些平日里严肃的老师们,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矜持。整个礼堂都被这热切的呼喊声填满,声音中饱含着求助、信任和依赖。高校长的内心似乎也受到了触动,脸上增添了几分动容。他先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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