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么缺钱,居然连生活水准都降低了?”
陈江洋默默的盖上锅盖,拧紧眉头,想不明白之余,也在暗暗愧疚自责。
前世自己根本不知道,休养身体顿顿大鱼大肉的时间里,家里居然拮据的连肉都吃不上。
“首先要赚钱,最起码家里人的伙食标准要保障,陈江芸那丫头还在长身体呢!”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醒醒脑子,却摸了个空,这才恍然想起,现在的自己还没学会抽烟呢。
八八年,距离改革开放已有十年。
时代的风口上,哪怕五百斤的肥猪也能自由翱翔,所有流传的故事里,似乎走上路上,都能捡到钱一夜暴富。
拧着眉头,自语道:“国库券?”
说完自顾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国库券在五月初开始发行,但只有南方的七个城市有试点,需要巨额启动资金不说,当下也离不开鹤城。
“倒卖煤票?”他又想到个法子,同样又被排除。
姥姥在煤炭厂当小组长,搞到煤票很容易,但如今煤票供应量不大,同时倒卖煤票也有风险,被人举报少不得罚款坐牢,要是牵连到姥姥,万罪莫赎。
去哪里找钱?他皱了皱眉头,忽的扭头看了眼客厅。
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自言自语道:“跟着舅舅干几天也好,稳住烧烤摊不说,还能把握和随时安排事情的走向。”
烧烤行业一直属于暴利行业,更何况是这餐饮并不发达的八十年代末,经营好的话,短短时间内攒够起步的资本是没问题的。
他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向着敲敲打打的老舅问道:“舅,你身上有钱没有?拿二十给我,我去买些东西。”
“你要钱做什么?”老舅抬起头,愣了片刻。
“我这里还有五十多点,给你五十吧,自行车也给你,记得早点去早点回来,别耽误了学习,等身体好了就去省城念书,都落下不少时间了。”
陈江洋伸手接过零零散散的钞票,心思不由有些沉重,点了点头。
老舅就是这样的,对着外甥和外甥女格外的信任和宠溺,即便前世害的他成为跛子,也未曾说句半句怨恨的话。
不过这辈子,他可不打算高考了。
享受过社会自由气息后,怀念大学里的青葱岁月不假,但绝对没兴趣通宵达旦的苦读,再走一遍万人丛中的独木桥。
下了楼,老舅的自行车用铁链锁在过道里。
距离第一次严打已经有了几年,鹤城的治安环境渐渐的变差,虽然现在已经有一众品牌的摩托车,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仍然是保值货。
供销社离着钢铁厂职工区并不远,隔着三条街道。
八十年代末的鹤城,天空中永远弥漫着化不开的雾霾,空气里总是有着焦炭和硫磺的味道,每次呼吸都感觉喉咙里灌进了沙子。
他骑着自行车,悠闲的穿梭在街道上,看着周围八十年代后期的城市景色,心中感慨万千。
灰黄色的供销大楼在周围的低矮老旧的建筑群中格外醒目,三联木门前,挤满了过来购物的顾客,他们大多是蓝色工装的打扮,古板老气。
把自行车在供销社外停好,锁了起来。
阔步而入,瞅了眼挂在墙上,醒目的“禁止打骂顾客”的标语,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惹的周围几人投来看傻子的目光。
长长的柜台前挤满了顾客,职员们统一的白色衬衣,忙里忙外。
“同志,给我来五斤酱油,十斤猪肉!”
“牡丹电视机给我来台,啊,什么,有点小毛病?不管了,买!”
“白面给我来二十斤,嘿,刚发了工资!”
顾客们挥舞着钞票,出手之豪爽,完全是扫货的方式,看的陈江洋目瞪口呆,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八十年代末,而是到了新世纪初的批发市场。
震惊片刻后,他才猛地想起来,这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次价格闯关,八月中更是最疯狂的时候!
四月份起,上面陆续对部分商品价格放开,直接导致猪肉蔬菜价格暴涨,引起大范围的通货膨胀和抢购潮。
也难怪家里不见荤腥,自己每日顿顿鱼肉,也不知道是费了姥爷姥姥多少心思才弄来的。
陈江洋不免愈发内疚,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更加痛恨。
望着疯狂的人群,他回想起来八月末,上面紧急叫停这次价格闯关,市场重回平静,而四年后的再次价格闯关,却是安稳度过,市场化正式进入了深度改革。
片刻后,他在人群中,也奋力朝柜台挤去。
“给我来半斤生姜、一斤白萝卜、白糖半斤、酱油半斤、猪肉两斤……”
他想了下,报出来一列制作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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