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分,大雁南去,满天红枫,此时正是雁门关一年中的难得盛景。
戍边的将士望着南归的大雁默默垂首,不觉看向了南方的故乡。此时临安当是梅雨纷纷,雾霭重重,不比雁门关遍地风沙。
晨曦微光照入了镇远大将军府,映得镜前少女清纯可人。
夜凝紫望着镜中的自己,瞪大了一双杏眼,抚了抚自己弯月般的眉,眉眼间尽显少女的灵动。但她的面色却毫无少女的白析红润,反倒是偏黄,小麦色的肌肤有一种英姿飒爽的豪迈。
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手上结满了茧,是长期习武所致。
屋内摆着的一柄长枪和一副铠甲、找不到两件像样首饰的梳妆台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确确实实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她很快便理清了思绪,既然上天有意让她重活一世,她必将乘风扶摇,报前世之仇。
此时,一士卒匆匆行至帐外,大声来报:“问郡主安,大将军正主帐点兵,令郡主速来!”
“知道了。”
她应声一喝,理了理身上的软甲,披上红斗篷,便健步破帐而出。
算着日子,现在正是前世兄长领兵攻打塞北流寇的日子。
记得当年兄长的部队里出了叛徒,泄露了主力所在,害得兄长中了敌军埋伏,第一次吃了败仗,在军中威严也败了不少。
“小姐千万要知轻重,莫贪大功!”三娘见她的小姐冲得飞快,不放心,追至帐外交代道。
“三娘安心,凝紫自有分寸。”夜凝紫转过身,冲她一笑。三娘总是如此,事事都要为她考虑周全。
她抬眸望向前方,又嫣然一笑。争不争那些军功,她心里有数,不能再交给兄长去做了,但也不能被有心之人领了去。
“父帅,哥!”
再次见到父兄,夜凝紫有些激动,前世种种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顾不得满帐将领,一发投入哥哥的怀抱。
前世塞北遥远,父兄送至杭京时,变只剩两盒骨灰,她甚至连他们的遗容都未曾见到。
如今阔别已久,再次投入父兄的怀抱,她便再也绷不住了。
“傻姑娘,怎么哭了?”夜玉龙将手在衣袍上蹭了蹭,才去抹小妹的眼泪。
夜凝紫一吸鼻子,忍痛一笑道:“许是被风沙蒙了眼,哥莫要担心。”
然而这一插曲却被帐中诸将尽收眼底,此刻众人皆显得急不可耐,只听一中年老将上前一步出列,不耐道:“郡主千金之身甚是金贵,大将军还是速速将郡主送回府上,莫让这风沙摧残了美人才是!”
夜凝紫一颦眉,将手中枪转了一转,收至腰后,瞪着他厉声道:“冯都统此言可是看不起凝紫!”
冯都统是军中老将,年轻时便跟着夜父四处征战,也因此深受夜父信任,只是这人出了名的贪生怕死,前世在敌军的威逼利诱下,竟将中军驻地布防尽数托出。
那一仗,害的西北军大败而归,父亲也被先帝质疑,被奸臣谗言丢了爵位。
“老夫只是实话实说罢,军中威望实乃靠军功,郡主想要威望,便要立军功!”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营中众人的附和。
“是呀,没听说过未立功就如此豪横的!”
“是呀,没立军功谁服你呀!”
“依我看塞北实是不适合郡主,郡主还是早些回京罢!”营中众说纷纭,夜凝紫暗自捏了把汗。冯都统一脸得意,见夜凝紫神色严肃,自以为奸计得逞。
“既如此,”夜凝紫一咬牙,上前一步,俯身下跪请命,“父帅,孩儿愿领兵缴寇!”
夜凝紫偏头再一瞥冯都统,观其笑颜,又补了一句。
“任主将!”
三字一出,众人脸色皆惊。那年是夜凝紫初入战场的第一年,还未立下军功,在军中无任何威望。
营中与诸将碰面也只会被尊称一声“郡主”,多少带着些许轻蔑。毕竟众人都未曾期许过,一个女娃娃堪当什么重任。
夜凝紫一言让众人愣了一下,十六岁便领军,还任主将,即便是男娃娃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夜凝紫也紧握着拳头,此番自告奋勇上战场也是她临时起意,心里未免会有些紧张。
夜玉龙瞬间急了,立马上前挡在小妹面前,道:“父帅慎思,小妹年少,怎能担此重任?孩儿自请代小妹出战!”
夜玉龙军功著著,少将军之名自是撼动三军,众人皆无话可说。
“哥莫忧,凝紫自有妙计!”
夜凝紫偷偷拽了拽大哥,轻声说。这次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大哥再去冒险。
夜玉龙眉头一皱,再一瞥夜昇神色自若,气息平稳,猜到二人定然已是私下暗暗串通,便一咬牙退了下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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