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法堂竟如此庄伟!”
广德踏入那法堂之际,双眸刹那间亮起惊喜的光焰。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法堂一层那些井然排列的金印经书,恨不能即刻伸手翻阅。
然而,当他走近经书,却凭借着坚定的意志,还是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这份欲望,喃喃道:“师父教诲,可借阅武经或佛经一本,切不可肆意乱翻,不可造次……”
神秀见广德这般模样,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浮现:“师弟既非为借书而来,倘若借了经书,却不慎损毁或遗失,那可是会触犯寺中戒律的。”
“师兄所言极是,不借为妥、不借为妙……”广德急忙点头,语气里满是敬畏,仿佛对触犯戒律之事,有着深深的忌惮。
“无妨,可随意观览一番。”
神秀见状,暗自摇头。
这小沙弥,说他天真可爱倒也恰当,只是太过木讷,连自己的玩笑话都难以分辨。
“呃,师兄虽让我观览,可我实在不知该看些什么。我此次前来,确实只为向师兄道谢。”
“仅仅是道谢吗?那还有其他事?”
“还有,便是想劝慰师兄,莫要伤怀。若师兄觉烦闷,只要师父应允,我愿每月都来与师兄谈经论道……”
“……”
神秀轻轻一叹,心中暗忖,这小沙弥着实憨直得可以。
言罢,他转身拾级而上,片刻后,手持一本古朴厚重的经书走下楼梯,递向广德:“且瞧瞧这本。”
广德微微一怔,只见经书上标注着“练气决”三字。
他翻开经书,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广德虽认得这些字,却对其中含义似懂非懂:“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此乃何意?”
“此乃道家的练气决。”神秀解释道,“并非什么高深武学,不过是些呼吸与睡眠之法,可助你眠得安稳,醒时神清气爽,习武与参悟佛经时,更具精气神。”
“原来如此!”广德听闻,眼中顿时光芒大盛,“师兄,您怎知我一看佛经便犯困。我并非不喜佛经,只是难以领会其中深意。不过这些内容,我看着也似懂非懂……”
“不懂亦可诵读。且记住我所言。”
神秀让广德坐下翻阅经书,随后,缓缓念起经文……
然而,他默念的并非道家吐纳术的经文,而是天竺龙象密乘功的法诀。
没错,神秀打算将天竺龙象密乘功的一些基础运转功法,传授给广德。
毕竟,广德这颗赤诚之心,着实令人心生怜爱。
至于是否会被察觉?神秀丝毫不以为意。如今他的武学修为,只怕连金身罗汉堂首座悟身罗汉,也难以企及。
这并非单因他功力深厚,更在于他在武学造诣上的深邃与广博。
比如,将天竺龙象密乘功的一些法诀,融入到练气决中,对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其实,天竺龙象密乘功本身,便是一门关乎呼吸吐纳、行住坐卧的功法。
正因如此,此功并无太多阻碍,亦不会有走火入魔之虞。
唯一的缺憾,便是修炼进度极为迟缓。然而,广德的性子,却与修炼天竺龙象密乘功十分契合。
广德依言试行,起初,思绪如麻,难以收束。但随着神秀的话语流淌,渐渐地,一股暖流自周身涌起。
两个时辰过去了。
“好了,你可回去了。”
就在此时,广德又被神秀轻轻拍醒。
“法堂乃西来寺重地,你不宜久留。”
“啊,这……神秀师兄。我才刚到……”
“你看外面。”神秀指向堂外。广德一愣,顺着所指方向望去,却惊觉天色已然黄昏。
“哎哟!师兄,实在对不住,我耽搁太久了……”广德见状,也未多问,匆匆离去。
“这小沙弥,倒也有趣。”
神秀微微一笑,这一下午,他亦未虚度,毕竟教学相长。
经此一番融会,他对天竺龙象密乘功的领悟,又深了几分。
说起来……
神秀望着广德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广智小沙弥的模样。
也不知经自己指点后,他如今修行到了何种境地。
或许,晚上该去探视一番……
在法堂闲暇之时,以旁观者的姿态,对一些心性纯善的小沙弥加以点拨,亦是一种修行之乐。
毕竟两世为人,即便年龄相仿,在他眼中,这些小沙弥皆如懵懂幼童、后辈晚生。
暮色里,神秀看向佛光山巅西来寺的达摩圣武禅院。
此时夜色已深,禅院里很安静,僧人们都回房休息了,只有悠悠梵音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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