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思索片刻,答道:“崔老先生老成之见,便依先生所言。”随手挥退甲士亲兵,与崔少禹步入府门,看都不曾看一眼二夫人。
二夫人练气功夫到家,竟也如无事人一般向周围人行礼“今日感谢各位仗义执言。云涵这番有礼了”
众人回礼纷纷回礼。随后二夫人便也迈入府中。
此时,远处传来嘈杂尖细的声音,随后渐渐清晰。
“圣上有谕!圣上有谕!”
众人闻言又纷纷驻足在门外等候。
待马车驶至门前停下,身后白甲骑兵纷纷下马,一个太监跪倒在轿前,一白面无须臃肿的胖子拉开轿帘,先是扫视一圈宾客,随后手持橙黄色布绫,踩着跪倒的太监下轿,另一名小太监连忙上去搀扶。
他走到府门前,展开布绫,见周围均已跪伏在地,咳了咳嗓子:
“朕闻文冲溘然长逝,悲恸于怀。先失肱股之将,复丧其子,诚为朕之大不幸也。着入殡依国公之仪制操办。加封韦氏女为国夫人,赐黄金百两,庄园一座、绢、绵、丝、布、毡各百匹,以示恩恤。”
“臣妾接旨,跪谢皇恩!”二夫人起身接旨。
“请夫人节哀,陛下着杂家前来观礼。”
“请先生随我前来”。
胖太监听闻二夫人称自己先生颇为受用,于是更加客气,一路向朝廷诸公行礼,众人也赔着笑脸回礼。
“崔尚书您老也来了,杂家有礼了,咦,成国公何以披甲前来?”
崔少禹捻须微笑回应,成国公却是毫不买账,直接将脸扭过一边。
胖太监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仍是笑眯眯地随着二夫人前往灵堂。
丧葬分为初终、招魂、发丧、护丧、奔丧、置灵座、治棺椁、沐浴、袭尸、饭含、明旌等步骤。目前正处于置灵座阶段(注:在死者下葬之前,暂时接受供奉的祭祀席位),众人踏入灵堂,灵堂中央是一副白布,白布凹凸下是少年轮廓。
成国公进来,见此情形,虎目顿时泛红,顿时扑身上前,众人阻拦不及,成国公已拉下白布,少年瘦弱且苍白的脸引入眼帘。
成国公双手紧握,身躯微微颤抖,强忍将白布扯下来检查一番的念头。遍布伤痕的手轻轻抚摸闫文冲的脸庞。
“小虫儿,我对不起你......老夫不过出征两载,再回来竟是天人两隔,老夫没用啊,老夫既护不住君屹,也护不住你.......”
“无论是谁,无论是谁!如果你是被陷害致死,老夫都要他血债血偿!”最后一句话成国公看向身后众人几乎是咆哮而出,须发怒张如戟,像极了准备复仇的老狮子,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又看到一旁侍奉的阿良,铿锵一声拔剑而出,横在他脖颈上。
“可有隐情,给老夫如实报来!敢有隐瞒这就送你去见小虫儿!”
阿良见此情形吓得动弹不得,双腿不听使唤地打颤,直接瘫坐在地上。
“成平之!休得放肆!”二夫人已是怒极,也不顾平日仪态,指着他喝骂道:“若不是见你与君屹情同手足,我闫国公府岂容你三番五次这般放肆!”
“成国公记得我们的约定,到时候将这小厮一并带走即可,今日死者为大。”崔少禹不得不再次前来打圆场,这头老狮子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一激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胖太监仍是笑眯眯的,也不说话,老神在在地看着。
其余众人神色各异,均在静待局势发展,就当目光均被成国公吸引之际,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小贼大胆!”循声望去原来是胡管家指着一处呵斥道。
如果说目光也有分量,那么阿良此刻已经被压到无法喘息,见他在闫文冲尸身前手持银针高高举起,就要落下之际,胡管家扑身前来想要将他推开,奈何成国公见形势有变一脚踹开了他,只要有变化就是好事,事情已经不会变得更坏了。
阿良手中的银针终究是精准刺入了闫文冲的人中处。
半晌,全场鸦雀无声,都在静静看着。
闫文冲尸身却是毫无动静,阿良顿感惊惧交加,瞬时哭喊了出来:“少爷!少爷!你醒醒啊!少爷你别吓我啊!”
在场众人均死死盯着闫文冲,见闫文冲并无动静,神色各异。胡有福紧张到忘记爬起来,二夫人紧紧攒着手帕直至手指泛白都无直觉,此刻才微微松开,成国公悲痛之情再度袭来...
胡有福悄悄望向二夫人,二夫人微垂眼帘,随即胡有福强提一口中气,喊道:
“来人!将这侵害少爷尸身的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府上家丁随即赶来,一左一右架住阿良往外拖,“公爷救我!少爷没死啊!公爷,少爷是.......呜”一名家丁一拳锤在阿良肚子上,疼的他蜷缩在一起。
成国公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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