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敖终于将肚子填了个七八分饱，长舒了口气，端起桌上放凉的茶水，“咕嘟咕嘟”灌进去，解了腻，一抹嘴巴，喟叹一声，“奶奶的，还是跟着大人有肉吃。”
杨承抱刀靠墙站着，闻言冷哼一声，斜了一眼石敖，有些嫌弃的扫了一眼狼藉的桌面，冷冰冰的砸了一句话过去，“吃饱了，还不快说！”
石敖腮帮子鼓了鼓，敢怒不敢言，小心的觑了一眼窗前贺锦佑的神色，讪笑着挠了挠头。
“我......我......跟丢了！”石敖掩饰性的干咳一声，不敢去看贺锦佑的神色，心里忍不住暗自懊悔着。
贺锦佑原本是想要派杨承去抓沈秦的，因他嗅觉灵敏，脚步灵巧，跟踪是一把好手，只是石敖想着诸葛固是因着他的疏忽死了，沈秦也是因着他的一个不留神让他给溜了。
想到这里，石敖又有些委屈，谁能想到沈秦都被卸了双臂，昏死过去，还能趁他们收拾残局时，溜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吧，不过谁让他当时离得太近，光顾着气的跳脚了。
石敖哀怨的长叹一口气，溜了就溜了，能轻易被匪徒制服的人，抓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石敖本想着将功补罪，主动揽下差事，谁知石敖再一次失算了。
沈秦太能躲太能跑了，石敖追着他一路来到江南扬州，直到进了蔡府，彻底丢了沈秦的踪迹。
贺锦佑脸上倒没多失望，平静的一如往常让人看不透，“从头说！”
石敖见此最后一丝委屈散了，愧疚瞬间蔓延上来，飞扬的粗眉都瞬间耷拉下来。
“我跟着沈秦从沧州一路南下，直到来到扬州我才亲眼见到他，”石敖吞了口唾沫，羞愧的低下头，“我眼瞅着他进了蔡府，后脚我跳进去就失了他的踪迹，我把蔡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的人，我本想着他是不是从另外一边离开了，可是我在蔡府四面墙下都查了个遍，除了我们进来的地方有他的脚印外，其余地方并未有他出去的脚印。”
石敖虽说有些神经大条，可在探查上还算细致入微，贺锦佑若有所思的眸光闪了闪。
石敖抬头小心的扫了一眼贺锦佑，见看不出喜怒后，赶忙说道：“我本想着沈秦是不是去找蔡玉堂了，刚来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蔡家父子在争吵。您也知道这事不太适合太多人知道，我就想着先安排分部的弟兄暗中围住蔡府，再来找蔡玉堂，哪知道等我回来时，蔡玉堂胸口插着一把刀，人已经死的透透了。”
石敖头疼的咬了咬后槽牙，“我在书房翻了翻，没找到可以藏人的暗阁，本想再去其他地方找时，府衙的人来了，我只能先撤出来。”
石敖说完忐忑的垂下头，不敢再去偷窥贺锦佑的神色。
“刀呢？什么样的？”贺锦佑沉默一会儿后，缓缓问道。
石敖圆润的眸子一亮，从怀中掏出一团东西来。
那似乎是一个上好的靛蓝锦缎，鼓囊囊细长的一团。
石敖探着上半身，将那段东西小心的放在对面还算干净的桌子上，翘着兰花指，食指拇指捏在一起，夹着锦缎平整的边缘，将其一点点的摊开，露出里边带着血迹的匕首。
“嘿嘿，我给拿回来了！”石敖语气里夹着微不足道的兴奋。
贺锦佑转身走过来，在桌边站定，垂眸望过去。
那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匕首，稍微使点钱就能在铁匠铺买到的那种。
贺锦佑看了片刻，从怀中抽出一个黑沉的手帕，隔着手帕抓着匕首的柄，拿到眼前，来回翻转着查看。
浅淡血迹下，匕刃上并未有特殊的纹路和标记，柄上也是如此。
贺锦佑将匕首连同手帕重新丢回桌子上。
“哐当”轻响，石敖刚扬起的粗眉瞬间又耷拉下去，就连宽厚的肩膀也塌了下去。
杨承扫了一眼石敖萎靡的模样，抿了抿唇，上前一步走到贺锦佑身边，道：“沈秦能做到副都指挥使想来是有些本事的，更何况从哪些士兵嘴里得到的消息，诸葛固本人不大管事，这么号军师般的人物，石敖跟丢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石敖嘴巴张了张，刚想反驳，在对上杨承瞥过来的余光时，瞬间闭上嘴，头扭到一边，彻底不敢搭话了。
“您觉得蔡玉堂是沈秦杀的吗？”杨承瞄了一眼贺锦佑的神色，换了个话题问道。
贺锦佑摩挲了下指腹，并未理睬两人之间的互动，缓缓回道：“未必！”
这句话出来，石敖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气还未松完，下一瞬就被贺锦佑冷冰冰砸下来的一句话震住了。
“回京后去第七所报到，为期一个月。”
石敖蔫蔫的回了个“是”，就连杨承都不敢再出声求情了。
贺锦佑不去看两人的反应，脚尖一转朝着门外走去，两人匆忙跟上。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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