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脸上有着一刹那的错愕,这还是他拿出锦衣卫腰牌后,头一次吃闭门羹。
杨承僵硬的回头看了一眼贺锦佑。
贺锦佑面容淡然,波澜不惊,淡淡吐出一个“等”字。
杨承微拧下眉,转身缓步走到贺锦佑身后,与龇牙咧嘴满脸不满的石敖并排站好。
没过多久,大门内再次响起急匆错乱的脚步声,听起来有数十人之多。
“吱嘎”大门被人从内彻底打开,七八个穿着官服的差役率先迈过门槛,朝着贺锦佑抱拳行礼。
贺锦佑微颔首,目光越过众差役,落在被十数个丫鬟小厮簇拥着走过来的蔡夫人身上。
蔡夫人约莫花信年华,瓜子脸、柳叶眉,气质温婉,却透着一股子病态,尤其是此时穿着一身丧服,更加的荼蘼羸弱。
蔡夫人走到近前,腰身微微弯曲,对着贺锦佑行了一礼,站起身时,举起手帕掩在唇边轻咳几声后,道:“门童粗鄙,失了礼数,还望贺大人见谅。”
蔡夫人语气淡然,一点儿都没有请罪的意味,贺锦佑莫名的想到公堂之上出言顶撞知府的蔡邵元,微挑眉,开门见山的问道:“灵堂在哪儿?”
场面静默一息后,蔡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这几位差爷已将府中搜罗问询一遍,贺大人请自便,妾身身体欠佳,恕难相陪。”
蔡夫人说完也不看因着她的话语迅速变了脸色、低下脑袋的差役们,行了一礼,带着蔡府众丫鬟小厮扬长而去。
“奶奶的,一个小小的继室,也敢......”
不等石敖把话说完,杨承便用刀鞘敲了他后背一记,沉声对着瑟瑟发抖的众位差役说道:“留一人即可,其余人该做什么去做什么!”
为首一人扭头对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看着他们离开后,向前一步,笑着行了个礼。
“小的卫海,府衙的班头,这就带您去灵堂。”
卫海看到贺锦佑点了点头,不敢在多看,微弓着身子,低着头,做了个“请”后,转身在前方带起路来。
这锦衣卫似乎也不像传言那般可怕,也或许是那位势更大,如若不然,堂堂的镇抚使被一个小妇人下了脸面,怎么着也该.......
卫海想到这里,心中有些艳羡,这小妇人恐怕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咯!
贺锦佑自然不知卫海心中所想,进了蔡府后,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蔡玉堂不愧是有着江南土皇帝之称。
所过之处,脚下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奢靡至极,府邸也是大的惊人,几人在抄手游廊里转悠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到了灵堂所在地。
灵堂的布置却是简洁的很,甚至可以说是简陋,除了应有的白幡外,其余再无一物。
正对门最里侧摆放着一个硕大笨重、暗红色的棺椁,棺椁前放在一个锈迹斑驳的铁盆,铁盆里有着大半盘的纸灰。
此时,灵堂内空无一人,卫海站在门口,小声说道:“大人,就是这里了!”
贺锦佑颔首迈进屋内,缓步走到敞开的棺椁前,垂眸望去。
蔡玉堂头戴玉冠、面容惨白、嘴唇青紫,身着一身华服躺在棺椁里。
贺锦佑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沉的手帕,裹住指腹,捏着蔡玉堂的领口朝下一扒,露出一大片青灰色胸膛来。
胸口处有一个暗沉细长的刀口,刀口下方的位置正是心脏。
贺锦佑凝眉收回手,随意丢掉手帕。
“刀是全没进胸膛?”
石敖自从进了灵堂后,只觉得处处怪异,正四处查看时,听到贺锦佑的问话,赶紧走过来,从怀里掏出那把包裹住的匕首,拿在手中对着蔡玉堂的尸首比划了下。
“是,全没进去了,以匕首的长度,应当能刺中心脏。”
贺锦佑最后看了一眼蔡玉堂嘴唇的青紫,转身走出灵堂,朝着卫海吩咐道:“去书房。”
卫海低应了声,赶忙朝前带起路来。
这次几人没走多久,便到了书房,书房门口有两个差役守着,看到卫海后,拱手想要行礼,被卫海挥手打断,疾走几步,跨过石阶,推开门,默默后退几步,让开书房门口的位置。
书房正对门的位置是一架山水屏风,绕过屏风后,左侧是错落有致的书架和书案;右侧是一张罗汉床。
相对比庭院雅致奢靡的修缮,书房倒显得有些简陋了。现场保存的还算完好,蔡玉堂死时正坐在书案后的扶手椅上,书案下是一滩已经凝固的有些发黑的血迹。
贺锦佑走过去,扫了一眼书案,上边摊开着一本古籍,其余错落码放着笔架纸张,完全不像被外人碰过的模样。
贺锦佑抬眼望着正前方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游记、正史,甚至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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