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至听老管家吞吐,不由一愣,将目光从纸上移开,抬头看向老管家问道:“怎么?”
“好叫老爷知晓,这个凌霄八岁便进了学的。这些年来,参加三次小考……却……却都不中,这个……”老管家嗫嚅着道。
赵奉至眉头一蹙,低头又看了一遍那首临江仙,喃喃自语:“三次不中……怎会如此?莫不是有甚隐情?”
他说到最后一句,猛然抬头看向老管家,语调不由高昂起来。
他主管学政事,最忌的便是科考出问题。而以手中这首临江仙的水平来看,凌霄怎么也不该三次皆不中,所以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科考弊案”四个字。
由此,不由的脸上犹如寒霜陡降,目中射出冷冽之极的光芒。
老管家却是苦笑着摇头:“老爷息怒,据老奴了解,这凌霄三次小考并无任何问题,实实在在的是真的不中。”
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又道:“老奴闻说,这想苏默家中甚是贫寒。其母早亡,其父凌风也是个落地秀才,父子二人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该不是因此不能专心就学,故而才……呃,这也是老奴的猜想,究竟如何实不得知。老奴也是想着老爷整日为提学操劳,此子或可……”
赵奉至眉头紧皱,面上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见老管家面现局促,摆摆手示意无妨,想了想,这才轻轻的道:“你做的很好,此事,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老管家松了口气儿,施礼退下。
屋中,赵奉至蹙眉沉思,半响,低声自语道:“三次不中……三次不中……”
凌霄一首《临江仙》引爆盐官,韩家茶馆更是人流暴增,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这位小凌才子却是人影不见。不但他不见现身,便是他老子凌风也没再去韩家茶馆说话。
这让韩家茶馆一批老顾客纷纷叫嚷之外,也让其他几家茶馆的茶博士大松了口气儿。
毕竟嘛,要是持续这么搞下去,大伙儿能不能混的下去可真不好说了。
茶博士们也都不易,哪个不是在艰难混生活的?如今这位主儿不知什么原因消停了,对大伙儿来说总是好消息。
但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这位忽然崛起的凌家小郎,既然搞出那么一出儿,估摸着不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众人都在默默的关注着。
果然,就在这一天,那话儿终于来了。
全武清的茶博士不约而同收到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这几天稍稍平复下来的热议,再次暴起高潮。
“三月初五,凌家小郎将在城中四海楼开课,传授新式说话,并附赠《三国演义》评书版书稿。”
评书?
对,就是评书。据说是凌家小郎给那个新式说话起的名字。凌家小郎当日在韩家茶馆说的那一段三国,便是以这种评书方式说的。
茶博士们激动了。
好人啊!
这凌家小郎真真是仁义君子!
看人家,不只是自己发财,还要带着大伙儿共同致富。这叫什么?这岂不就是儒家提倡的“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嘛。
这个要赞美啊,必须赞美!
你说啥?书稿要收费,一本收五十钱太贵?我呸!你这才叫贪便宜没够,贪得无厌!
那可是书啊!这年月,谁家的藏书不是以千金论的?就算是书斋里出售的书,动辄也是以数百上千钱起。人家辛辛苦苦编撰的新版书稿,只不过收五十钱过分吗?有错吗?
持此论调者,瞬间被众人喷死。
初五这一天,孙四海一身簇新员外袍,笑眯眯的站在四海楼前亲自接待,圆乎乎的胖脸上红光满面,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评书也是书不是?怎么也能跟“文”之一字扯上关系。更不用说今日要货真价实的发书。
作为四海楼的东家,区区一介商贾,能亲身参与如此文坛盛事,孙四海心中委实是得意不已。
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四海楼打理的极好,本就是武清第一酒楼,如今借着此次盛事,无形中更是多出一层文事光环,日后自家的后辈踏入“士”的行列,便也有了说头。
想着这些,又想想楼上那位少年郎,孙四海一边满面堆笑的迎着来客,心中对那少年感佩不已。
与孙四海心绪不同的是,此刻的凌风却是有些不安,也有些难以理解。
在偏房里坐立不安,不时探头顺着门缝往外窥探。几次之后,终是忍不住回头望向老神在在品着茶水的儿子,忐忑道:“霄儿,这、这能成吗?要是没人来,或者来的不多,那、那……”
凌霄微微一笑,起身将老爹拉着坐下,笑道:“爹爹只管安坐,你没听下面的热闹?我保证,来的人只多不少就是。再说了,就算人少点也不怕,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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