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再次遇到崔英昌,他决定跟着崔英昌他们不走了。
“回家吧,以后俺派人去找你!”崔英昌站住脚步,他扭脸盯着吴穷的脸,他语气里带着同情,“你家里还有事不是吗?”
“我家没事!”吴穷梗着他细长的脖子,使劲嘟囔着。
“过了正月十五再说吧!”崔英昌一边往前走,一边对吴穷说,“你跟着那个老头回去吧!”
“你知道我家的事情?”吴穷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妹妹正月十五要出嫁?”
崔英昌没有回答吴穷的话。
“你真的不想要俺?”吴穷低着头挠着他的后脑勺,“你看不起俺?”
“不,你是一个好孩子,俺喜欢你,你勇敢,你正直,分的清好坏,今儿我们还有事,还要带着老乡转移,不能在这儿停留时间太久,咱们互相保重!”崔英昌回头看了一眼孔阅先,他嘴里的话似乎也是对孔阅先说的,“以后俺会派人去找你,今天见到俺的事情不要告诉俺妹妹英子!”
吴穷点点头,“过了正月十五,您一定派人找俺,俺等您!”
“好,放心吧!”崔英昌转身向前走去。
吴穷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孔阅先身边。
孔阅先慢慢直起腰,“走吧!唉,如果有一支枪就好了!”
“俺知道哪儿有枪!”吴穷突然想起了村口的树林,他的脸上飘过一丝得意。
那个被吴穷砍了脖子的鬼子的枪掉在草丛里,当时吴穷还故意把那支枪用脚丫子踢到了一棵树下。
“真的吗?草丛里有枪!?”孔阅先的话音很高,他是故意说给他身旁游击队员听的。
其实吴穷的所有小心思与动作都没有逃过孔阅先一双锐利的眼睛。
吴穷带着孔阅先走出了村子,他们来到了树林里,吴穷很快找到了那棵树,他一弯腰把一支手枪抓在了手里,他美滋滋地掂量着手里这支手枪,他满脸满心的喜爱。
几个游击队员突然窜到了吴穷身边,他们二话没说就从吴穷手里抓走了那支手枪,吴穷急了,这支手枪他还没有来得及稀罕稀罕就被抢走了,他满脸的愤怒,他狠狠瞪着眼前的游击队员,“你们,你们,这是俺的!”
“你带着枪不能去任何地方!为了保护你,只能没收!”一个游击队员微笑着看着吴穷,“再说,里面没有多少子弹,很快就会打完了!”
“俺不管,至少打死几个鬼子没问题吧?”吴穷怒气冲天。
“不会的,你还没打死一个鬼子,你就会被鬼子打死!”一个游击队员撇撇嘴角说。
“你瞧不起俺?”吴穷真想举起他手里的砍刀砍过去,他迟疑了,毕竟眼前的人不是鬼子,而是抗日游击队员。
“这把枪以后再还给你!这是俺队长说的!”另一个游击队员温和地看着满脸愤怒的吴穷,笑了笑,“老乡,天快全亮了,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以后我们会把青岛从鬼子手里夺回来!”
孔阅先抓起吴穷的胳膊,“走吧!以后他们会找你的,过了正月十五再说吧!再说你拿着枪进不了青岛,如果遇到巡逻的鬼子搜身就麻烦了!”
“不会是打跑了鬼子你们才要俺吧?那还有什么意思?”吴穷有点生气,他嘴里嘟囔着。
“你还小!”一个游击队员说。
听到这三个字,吴穷更不高兴了,“你说俺还小?你们多大呀?”借着月光,吴穷抬起眼角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几个游击队员,他们的岁数和他差不多大呀,为什么他们可以参加八路军打鬼子,他不可以呢?
“队长说,过了正月十五就去找你,他说话都是板上钉钉子,没跑!放心吧!再见!”几个游击队员转身向村子里跑去。
吴穷傻傻地站在原地。
“走吧!天快亮了!”孔阅先拉起吴穷的胳膊,“再不走,鬼子大部队就要来了!”
吴穷很失望地跟着孔阅先离开了沙岭子村,一路上他没有一句话。他们沿着水清沟往南走了十几里路,然后爬过桥洞子,进了城。
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亮,街道上的人似乎多了,人力车夫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往前跑着,一边瞪着大眼睛环视着路边的行人,他们在寻找主顾;路口的灯亮着,反射着积雪的光,雪堆上还有几串脚印,深深的,里面藏着一堆杂草和煤灰;路旁的几处房子里也亮起了灯,灯光里闪过窜动的人影;袅袅的煤烟从巷子口蹿出来,呛死人的味道,没有干燥的煤块引不起不冒烟的煤炉;抬起头,啤酒厂上空,高高的烟筒里冒出长长的、黑黑的烟,为什么它不知歇息,一天到晚,一晚到天亮,就那么冒着,冒着……啤酒厂的工人却拿不到工钱,偶尔分点变味了的酒糟,用酒糟煮出来的汤真是喝够了,不喝就会挨饿,喝了就会晕头转向,还会呕吐,这种日子折磨吴穷七八年了,他怀疑他祖母就是天天吃酒糟而死的,母亲的仇、父亲的仇、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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