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有事?”清凤压低声音问。
“外面有一个不安分的女人,模样不差,品性太坏,坏事!”家云的嘴贴着清凤的耳朵悄悄嘀咕,外人看到的是两个人在腻歪。
“俺明白,她住哪儿?”
“住柳巷子吴家!姓刘,她男人死了!看模样不到四十岁……这是俺的感觉,哈哈哈”
“嗯,俺给鸨母说说,多大?四十岁左右,哈哈,有点大!”清凤嘻嘻笑着,她的眼角瞟着楼上,“鸨母在楼上的会客室,您去找她?”
“不用了,俺先从你房间窗户离开,有事咱们再联系,俺这几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那个女人交给你,但,你不要亲自去,保护好自己!”
“好!”清凤被家云拥着进了一间屋子。
家云甩掉了刘香娥,他直奔威海路。
刘香娥看到家云进了妓院,她嘴角撇了撇,她嘴里冒出一句话:有钱的男人一路货色!
这个时候夜已经完全黑了,就像一块大大的黑布笼罩着青岛的天空,没有一丝天外的色彩,只有眼前的妓院门口的彩灯一闪一闪,就像女人在向路人抛着媚眼。
刘香娥的脚步在妓院门口徘徊,她看着一个个姑娘笑得像花一样的脸,一个个香气袭人,一个个身穿绫罗绸缎,她想到了她自己,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岁,难道就要这样埋里埋汰、寂寂寞寞、独守空房老去吗?每天还要为吃穿发愁,还要每个月交着房租,这种日子她过够了!
第三天,朱家为朱家老太太办丧事请客,朱家请了好多人。朱家院子太小,朱老头昨天找了英子商量,借用一下叶家院子,英子很痛快地答应了,英子自然很高兴,朱家在叶家院子里摆酒席,新丽新菊新新也能吃到平日里见都没见过的美食。所谓美食,最多每桌有一条鱼,有一只鸡,还有一点猪肉,其他都是萝卜白菜,即是萝卜白菜也是请了能上的台面的厨师做的,所以酒菜色香味俱佳,整条街都漂移着菜香、肉香,这是柳巷子十几年以来的第一桌酒席。
其实朱家在叶家只摆了三张桌,这是朱老大和他的妹夫花光了一年薪水凑合了三张桌,除了几个自家真实亲戚和邻居,就是朱家老大请的日本朋友,还有棉纱厂厂长的女儿,就是那个日本军人的老婆,还有马来福,后来,朱老头还让他大儿子请来了灵子的母亲。
朱老头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请客呢?只因为他从马来福那儿得到消息,今儿日本宪兵队要到柳巷子来。朱老头知道日本鬼子来柳巷子也许是冲着叶家,如果叶家只有几个孩子在家,如有不测,他对不起叶家祖母生前的嘱托,更对不起被日本鬼子杀害的孩子们的父母。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宋先生他们,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英子。
刘缵花和家云也来了,他们没有出现在叶家院子,他们的身影躲在柳巷子旁边的公园里,刘缵花扮成卖鞋垫的老太婆,她把地上铺着一块牛皮纸,牛皮纸上摆着几副大大小小的鞋垫,她的耳朵竖着,她的眼睛警惕地四处观察;家云穿着破衣衫,他的头发散乱又脏兮兮,他满脸煤灰,还有一撮烂七八糟的胡子,胡子上粘着几颗饭粒子,几乎认不出他的真面目,而是一个讨饭的乞丐。
开席了,朱家老大站在叶家门口迎接他的贵客,朱老头迎接他请来的邻居,朱家女儿和女婿在厨房给三胖厨师帮忙。三胖厨师是宋先生请来的自己人,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打消日本鬼子对叶家的怀疑和监视,为了保护叶家几个孩子平安,如果做不到,只能鱼死网破!
日本宪兵队在中午时分来到了柳巷子,他们有二十几个持枪核弹的士兵,其中有一个军官和一个翻译。他们到来的时间几乎和朱家开席时间不差上下。
马来福急忙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他哆哩哆嗦跑到了那个凶神恶煞的日本军官面前,低头垂目。
“叶家?哪儿是叶家?”日本军官问。
“这就是叶家!”马来福指着叶家的酒席说。
日本军官吸吸鼻子,好香呀!他的眼睛在三张酒桌上扫过,其中一桌坐着的都是日本人,尤其面纱厂厂长的女儿他们都认识,那个日本女人的丈夫在河北战场,是他们日本天皇的勇士。
日本军官和他身边的翻译看到那个日本女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深深鞠躬,非常虔诚。
日本女人挑着她红红的眼皮,撇着她血红的嘴唇,她手里依然端着酒杯,面对身旁弓腰曲背的两个日本军人她一脸冷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就在这时,刘香娥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扭着腰身窜进了叶家院子。她今天穿戴很上档次,可以说花枝招展,一身香气袭人。她先向那个日本军官弯弯腰,“您好!”
一会儿,她抬直身体往前走了一步,她一手托着她的腮帮子,她斜着眼珠子瞄着叶家院里的三张酒桌子,然后,她低头扫视着在坐的每个人的脸,她不认识那个高高在上的棉纱厂的日本女人,她以为那个日本女人与灵子母亲一样可以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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