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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香火”的故事 第1节 (1/2)

1964年11月,历经三年自然灾害后,夏秋两季农作物获得大丰收。

看着地里绿油油的麦苗,要是天公作美,明年又是个丰收年,社员们笑在脸上甜在心里。

解放二十多年,睢水河每隔两三年就会疏通一回。现在的河面宽度增加一倍,河堤也增加到两米多高。河堤上碗口粗的洋槐树每到槐花开放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清香。夏圩北边那座浮桥也被钢筋混凝土大桥代替,十几座木制浮桥架设在河面上方便群众来往。

原来的刘集乡现在变成刘集公社,由小姜庄夏圩等十二个生产队组成了石墩大队,大队部就坐落在原来石墩队社场里。队部前面是一条宽敞南北大路,队部南边是石墩小学。对面是代销点和卫生所,买东西看病再也不要跑那么远的路了。

睢水河南岸那片松树林依然那样茂盛,老庄主的坟丘还是像小山那样高。林里的坟茔多了不少,庄主姜胜林解放后被镇压,张姓和陈姓族长也去世了。解放后第三年陈金标被抓公判后被枪毙,那个当国民党旅长张启禧坟墓就在松树林东边。喂了一辈子牛并且藏匿游击队大队长的贺大憨也在解放后第五年去世。土地庙还是矗立在那里,只是破旧了不少。一条南北大路就在松树林东边不到五十米,直通南边不远处的小姜庄。

小姜庄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围墙依旧只是有些残破,东西城门的吊桥被石拱桥代替。南北大路两旁柳树又高又粗,吃水井旁边三棵大柳树两个人都搂不过来。东门内那棵老槐树还是那样茂盛,上面那个花喜鹊窝是越来越大。原来一样的草屋面有的翻修有的还是老样子,站在围墙上俯瞰,别有一番景象。庄主家的高宅子依旧那么高,还是那青砖小瓦屋面的深宅大院只是主人换了。

小姜庄历经互助组合作社,现在叫小姜庄生产队,人口78户356人,比解放前增加将近一倍。原来没人住的房子都住满了,社场和牛圈搬到东门外,留下地方盖上三排房子。

老庄主住的三进院子被队长张启福和他大儿子张祥仁居住,后面三套两进院子分别住着副队长陈金刚、大队会计的张祥军母子和父子俩都是老革命的张启寿。而地主成份的姜德宝和弟弟姜德财被撵到原来堆放杂物房子居住。临近解放回来的张启禧遗孀张杨氏则住到最后一排最东边一户,她现在队里的“五保户”。

俗话说:洼地蛙子多,穷人孩子多。虽然历经三年自然灾害,生活比较艰难,这孩子可没少生。就拿最困难1963年来说,全庄生了16个小孩,让人诧异的是而这些孩子中只有一个是男孩。在农村男人不但作为体力劳动的生力军,同时还有延续家族“香火”的重任。这里把没有儿子的男人叫“绝户头”,这是相当侮辱人的称谓。一旦成了“绝户头”就会被人看不起,遇到红白事不安排你做事,这是很丢人的事情。而女人呢也不能进喜房去看媳妇,生怕把晦气传染到新娘子。所以男人们把结婚生子延续“香火”当成人生头等大事。

除了延续“香火”要生儿子外,为了不受人欺负还要多生儿子。老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即便在和平年代,兄弟多说话做事都硬气。你像队长张启福五个儿子,队里谁不听他话,回去给儿子一说就来修理你。要是你敢反抗,几个儿子一起揍你,所以张启福就是小姜庄的土皇帝。而孤门独户的贺方坤解放前就被欺负,解放后现在生有一儿一女。面对人多势众的其他姓氏族人,只有老老实实地做人。即便自己有理也不敢挺直腰杆去和人争论,夫妻俩暗暗发誓一定要多生几个儿子不再受人欺负。

现在庄里又有九个妇女怀有身孕,本来该是高兴的事情,可他们个个惶恐不安,生怕肚子里又是个丫头。为了能生儿子,他们偷偷去松树林旁边土地庙里磕头许愿。

陈春家住在最后一排最西边,今年48岁,结婚二十二年生了七个孩子都是丫头片子。除去一个夭折一个送人外,家里还有五个,最小的只有八个多月。现在媳妇怀孕有八个月了,要不了几天就要生产。每隔两三天就去土地庙里磕头许愿,祈求老天爷给他个儿子。

11月2号,快到两更天了,大多数人都进入梦乡,陈春拿着烟袋走出家门来到家后,沿着围墙跟前小路溜达。“俺表叔,这么晚还要出去?”一声问候把陈春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前面拐弯处站着姜振明。“振明啊,我睡不着出去转转”陈春笑笑回应道。振明是姜德亚大儿子,弟兄三个还有一个妹妹,四年前母亲去世,家里日子和自己一样过得紧巴巴的。振明人高马大很有力气,今年都24岁还没找到媳妇。陈春内心很喜欢振亚的,也知道自己大闺女大丫和他有意思,可是振明家里太穷了。更何况他早就夸下海口,要想做自己女婿至少拿出两百块钱彩礼,即便上门做女婿也要先给自己三间堂屋翻新才行。“俺表婶快生了吧”振明满脸笑容看着陈春,陈春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西北风嗖嗖的刮着,不远处松树林里发出“呼呼”声音让人有些害怕。媳妇还有几天就要生产,要是能生个儿子,我就不是“绝户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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