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春快步朝土地庙走去。前面就是松树林,别说这黑更半夜就是大白天林子里也黑乎乎的,再加上里面有不少坟头,胆子小的人也要结伴才敢路过这里。“喵喵”距离树林三十多步就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还有野狗争抢实物吼叫声。陈春咳嗽几声就准备朝土地庙走去,忽然一个黑影从土地庙里走了出来,陈春吓得倒退两步,全身冷汗直冒。“谁?是人是鬼?”陈春躲在一棵大柳树后面厉声喝问道。“是俺表叔吧?我是祥军”黑影回应道,原来是大队会计张祥军。“祥军啊,这么晚才下班啊,你这是?”看到祥军从土地庙里出来陈春很诧异。他知道祥军不但是干部还是共产党员呢,共产党不信神不信鬼,他们怎么?“我去解手的,呵呵”祥军连忙解释道,同时递上一支香烟。去土地庙里干什么不说他也知道,要是传出去让大队书记知道可不行。听到祥军这样说陈春生气了,土地庙里供奉土地老爷,那是神圣地方你怎么去里面解手呢?我晓得了,你也是去里面磕头许愿的,哼,还想哄骗我,想到这里陈春笑笑。别看你是大队会计吃香喝辣的,你也和我一样没有儿子,将来或许也是“绝户头”……。“你家小芳她妈还没怀上?你们打算不要孩子啦?”陈春点着香烟抽了一口问。好久没抽到烟叶味道了,因为穷买不起烟叶,只有闻闻烟斗里残存的味道。“哎,表叔,你我都是苦命人”听到陈春这样问自己,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我是苦命人,你还年轻,还有机会”陈春拍拍祥军肩膀安慰道。“俺表婶快生了吧?要是小子就好了”祥军把半盒香烟塞给陈春。“托你吉言,要是儿子我给土地老爷重塑金身”陈春说着走进土地庙里叩拜。
11月6号,临近傍午的时候下一场小雨。不过这场雨也让给麦地浇水,这样来年春天麦苗长势更好。地里没什么农活,队里就组织社员学习毛主席语录。可队里没几个识字的,特别是妇女只有鲁梅、张王氏和那个“现行反革命分子”的张杨氏。三个人轮换着教,今天轮到张杨氏,妇女们集结在队部办公室里学习。“俺表奶,俺妈要生了”大丫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你快点回去,烧一大锅热水,我去家拿东西”张杨氏吩咐完毕快步走了出去。“老天爷啊,你就可怜可怜大丫她妈吧,让她生个儿子”喂猪的郭巧珍仰天祈求道,身旁不少妇女也都跟着祈祷。是啊,大丫她妈虽然才刚到四十岁,可这些年怀孕坐月子,再加上营养不良,身体糟蹋坏了。
陈春看到“接生婆”张扬氏来了,连忙迎上前去,看到媳妇疼得满头大汗又十分心疼。张杨氏查看一下产妇,“我说小春,不能让她再生啦,要出人命的,哎”看着极度虚弱的产妇说。陈春没有吱声转身走了出去,如果这胎是儿子就不生,一旦不是儿子要继续生。反正我不想当“绝户头”,想到这里陈春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二丫抱着小妹站在院子里,其他三个妹妹在外面玩耍,大丫在堂屋里帮忙。“俺大,俺妈没有力气,俺表奶说再生不出来恐怕”大丫跑了出来看着父亲没再说下去。一尸两命?陈春不敢想下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陈春心提到嗓子眼上,他多想听到那“哇哇”婴孩哭声。
一袋烟功夫过去了,“哇哇”一阵婴孩啼哭声从堂屋里传来,陈春疯一样跑进堂屋。一个满身通红满脸皱巴巴婴孩躺在床上,陈春上前仔细一看,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丫她大,又是丫头,呜呜”大丫妈妈十分愧疚的哭了,一旁的大丫也在抹眼泪。“老天爷啊,你真要让我断子绝孙当绝户头啊,我不,不”陈春哭嚎着一把抱起床上婴孩跑了出去。“孩她大,你不能扔啊,你”产妇哀嚎一声晕死过去,大丫想去拦住父亲,可没那力气。
天快要黑了,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做晚饭,现在农活不忙,一天做两顿饭。放学的孩子们在大路上玩耍,不时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队长张启福和副队长陈金刚刚刚从大队开会回来。“四清运动”已经开展两年多,他们俩是十二个生产队中为数不多没有多大“问题”的干部。那些有问题的干部,重的被抓去坐牢轻的在公社学习班学习。自己屁股上是不是真干净,他们俩心里有数,小姜庄社员们也清楚。
“俺大,你别扔妹妹”传来大丫凄厉哀求声。不少人跑出来看到陈春在跑身后闺女在哭。又生个丫头?陈春不会真的把这孩子扔掉吧?大伙紧张的看着。“老表,就是丫头也是你骨血啊,也是条命,你不能这样扔掉”正要进家的张启福连忙上前拦住。“队长,这次我不听你的,再拦住我就给她摔死”陈春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十分吓人。陈春转眼消失在东门外,身后传来大丫和妹妹们的哭嚎声。
又是个女孩,这让那些已经怀孕或者想要孩子的妇女们更加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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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