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道人们尽管心境起伏不定,但该有的规矩却不曾忘记。
众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下拜稽首。
“我等道人,谢国师传道解惑。”
亦有德高望重之老道神色郑重地允诺。
“余生必精研万物之道,不负国师教诲!”
朱瑜欣慰地点头,抬手示意。
“诸位请起。”
“今后,小道之理念就有劳各位通传天下了。”
“唯有一点,小道之法,不分长幼尊卑,只论道之真理。”
“接下来,小道会寻一作坊,将小道理念和探究万物之道的方法印制成册,分与众人。”
“还望诸位助小道,令吾道兴隆昌盛。”
“如此,集众人之智之所长,吾道何处不明?”
言罢,朱瑜站起身来,朝众人下拜。
“小道,拜托诸位了。”
众道士连称不敢,下拜还礼。
“那今日讲道就到这里吧,骤然之间讲太多,却不能消化,反而不美。”
“诸位,散了吧。”
朱瑜拱手一礼,飘然离去。
众道士目露崇敬,向朱瑜背景施礼,直至消失不见。
“今日所得甚多,且回去细细思量。”
人群中不只是谁开口,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是啊,是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今日得见道之神通,听闻道之真法,不枉此生。
不枉此生啊!
...
道士有道士的狂欢,可有的人却未见得高兴。
应天府,天界寺(旧址)。
与西边的玄妙观(朝天宫)算是比邻而居。
只不过一个管的是天下僧侣,一个管的是天下道徒。
官职品阶倒是一样,都是礼部下属的正六品正职。
正佛殿内,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佛门之地的清幽。
“方丈,祸事了,祸事了!”
时年已算花甲的天界寺主持宗泐不疾不徐地继续拨动手中念珠,平静道。
“慧色,何事如此惊慌?”
“心要净,不然如何参禅?”
担任寺中左觉义的慧色算是八品的官身。
观其身形神色,不像个打坐参禅的僧侣,倒像个蝇营狗苟的官场老油条。
“唉呀,方丈。”
“您就先别敲木鱼了。”
慧色并没有听出主持宗泐的提点之意,或者说他现如今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只是急慌慌地把宗泐手底下的木鱼搬到了一边。
“方丈,我佛门危矣。”
宗泐虽被忤逆,但脸上不见怒色,依旧和善道。
“慧色莫急,你还没说清楚,到底是何事?”
慧色一拍锃亮脑门,连道。
“方丈,皇帝要册封国师了。”
宗泐抬头,好奇道。
“哦?是谁呀?”
慧色回道。
“是那玄妙观里的一个小道士,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哄得皇帝要册封他为国师。”
“这是我在礼部祠祭司里的一位好友说与我听的。”
“说是皇帝发话了,只要是那小道士提的要求,无有不准。”
“方丈,这可当真是一桩大祸事。”
宗泐缓缓摇头。
“慧色,你的心还是未定。”
“他人荣光与我何干?”
“自去修你的心,参禅去罢。”
慧色见之大急。
“方丈!”
“莫非不闻前朝之事?”
“那喇嘛教为前朝国教,领袖为前朝帝师之时,纵是全真丘处机留下的教派也禁不住打压。”
“当年丘处机尚在时,受成吉思汗何等看重。”
“如今全真一派又是怎样一个凄惨光景?”
“方丈,我等还未成佛,身处俗世之中,又怎能不敬畏皇权?”
“您就不想争取些什么吗?”
“若是真让那小道士成了国师,道门必然大兴,亦是我佛门衰微之时!”
宗泐依然摇头。
“天运无常,前有三武一宗灭佛,可佛法消失了吗?”
“并没有。”
“即便如你所说,全真如何凄惨,可如今不也依然存世?并未消失啊。”
“去吧,参禅去吧。”
“你的心,需要静一静。”
慧色见此,又气又急,满头冒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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