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大同府城外。
一处清幽山丘上，一支黑色大军悄然而至。
朱高煦拨马上前，居高临下眺望着远处鞑靼人的营盘，冷笑道。
“呵，二十万？”
“真是好大的阵仗！”
而后朱高煦偏头看向一直被一众天策卫隐隐护卫的一名清秀学子身上，轻笑道。
“嘿，老詹。”
“今天的天气不错，你的那些热气球可以放吗？”
“你小子可别关键时刻给本王掉链子。”
被朱高煦点名的詹衡撇了撇嘴，点头道。
“殿下，话可不能乱说。”
“我詹衡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两人的私交不错，所以詹衡倒也可以放得开。
“不过想要现在就放的话，得找一个比现在要再高一些的山丘，便于升空。”
詹衡补充了一句。
朱高煦点头。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总之，本王要鞑靼人的军阵大乱！”
詹衡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完。
詹衡对着身后一群装扮有些怪异的士卒一招手，便向另外一个更高的山丘走去。
他的身后。
这群奇怪士卒的额头上挂着颇有现代风格的防风镜，身上穿着的也并非是战甲而是黑色紧身皮衣。
再往后则是负责搬运热气球组件的力士。
热气球进入准备状态，暂且不提。
朱高煦拿出了天工阁好不容易打磨出的一支千里眼，对着远处军阵望去。
说起来。
这一只千里眼可真是没少费功夫。
玻璃好说，但是凹凸透镜的打磨却甚是艰难。
焦点和焦距的把握更是精细。
因此为了这一支千里眼，天工阁负责光学的大匠可是没少费劲。
折腾了几个月。
头都快秃了，这才折腾出来这一支凑合着用的。
不过往后就简单了，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千里眼的清晰度还可以。
朱高煦很轻易地看到了鞑靼人军阵的情况。
中军，左右翼，前后军皆入眼底。
再然后。
朱高煦就看到了大同府城门口所发生的那一幕。
“该杀！”
朱高煦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冰寒，仿佛要冻彻天地。
“去问问詹衡。”
“他是不是要等到我大明将士都死光了，他才能升空？”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另一个山丘顶部，朱高煦脸色铁青。
身边的天策卫当即领命，一匹快马跑向詹衡所在山丘。
索性。
詹衡到底是天工阁年轻一代中少有天才，终究还是没有让朱高煦失望。
三百个热气球载着六百名士卒顺利升空并快速攀升着高度。
而后顺风飘飞，直临鞑靼人头顶。
三百个巨大的热气球遮天蔽日，仿若天狗横空！
“大汗，那是什么！？”
“是长生天又发怒了吗？”
往日自恃勇武，狂傲骄纵的金帐勇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目露惊恐。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阿鲁台，此时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恐慌。
草原人怕打雷，更怕长生天发怒。
关键之时。
一向对阿鲁台言听计从的大汗鬼力赤反倒是站了出来，安抚众人道。
“都别慌。”
“有什么好怕的？”
“那只是一片比较奇怪的云，你们没看见它还在动吗？”
这下，中军周围的众多头领算是稍稍安心。
鬼力赤算是舒了一口气。
军心绝不能乱。
一旦轻骑勇士们崩溃了，那鞑靼就彻底完了。
草原上可是正在闹白灾呢，就此回去就是个死。
鬼力赤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暗祈祷。
然而，天有时并不遂人愿。
更何况。
此乃人为！
“大汗，有东西......”
惊呼声再起。
不过却未说完，便被一个酸菜坛子模样的陶器给砸得当场毙命。
黑色的液体洒落一地。
有部族头领蹲身拿手指抹了一下，凑到鼻子前一闻，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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