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已决,”嬴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此番亲临泾水,非但要巡视河渠进展,更要体察民情,与民同甘共苦。”
王绾面色凝重:“大王,臣并非质疑大王体恤百姓之心,只是关中大旱两年,民心浮动,大王此去,安全堪忧啊!”
蒙恬沉吟片刻,开口道:“大王,李斯与郑国两位大人皆身负要职,对关中局势洞若观火,不如先征询二位意见,再做定夺?”
嬴政微微颔首,这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说罢,便命赵高取来笔墨纸砚,挥毫泼墨,分别写了两封王书。
信中,他详细阐述了亲上河渠的意图,并询问了二人对当前关中旱情的应对之策。
数日后,李斯和郑国的回信先后送达章台宫。
嬴政拆开信封,仔细阅读。
李斯的信中,对嬴政亲上河渠之举表示赞同,认为若大王能务实亲临,则事半功倍,并建议加强沿途的安保措施。
郑国的回信也一改之前的反对态度,表示支持,并提出了几条具体的建议。
嬴政看完两封信后,将信递给蒙恬和王绾:“两位爱卿看看,李斯和郑国如今是何意见?”
王绾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大王圣明!两位大人所言极是,若大王能亲临河渠,必能鼓舞民心,加速工程进度!”
蒙恬却眉头紧锁,看向嬴政:“大王,李斯大人信中所言‘务实亲临’,不知是何意?”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蒙恬,朕此去泾水,不带仪仗,不扰地方,轻车简从,与民同劳,这便是务实亲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深沉,“此番巡视,朕要亲眼看看,这大秦的土地,究竟是何模样……”
嬴政将手中空了的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王绾,”他开口道,声音沉稳有力,“朕此番亲临泾水,行营人马便由你遴选,务必精简干练,切勿铺张。”王绾躬身领命:“臣遵旨。”
嬴政的目光转向蒙恬:“蒙卿,你留镇咸阳,会同老廷尉暂领政事,三日后,朕会在泾水瓠口与尔等会合。”
蒙恬闻言,上前一步,拱手道:“大王,臣以为不妥。臣乃武将,于政事一道并非专长,不如让李斯大人留守,臣随大王前往泾水,也好护卫大王安全。”
嬴政摆了摆手:“蒙卿此言差矣。你以为李斯能镇得住这咸阳的局面吗?”他站起身,走到蒙恬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斯之才,在于谋划与变革,而镇国安邦,需得恩威并施,刚柔并济。你久居军中,深谙军法,又深得将士之心,这咸阳,唯有你能稳住。”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更何况,朕此去,并非游山玩水,而是要与民同甘共苦,若真有危险,你以为,带多少人能护朕周全?”
蒙恬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躬身领命:“臣,谨遵王命。”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赵高:“赵高,传朕旨意,明日辰时,紧急朝会。”他走到殿门前,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有些事,也该是时候了……”赵高领命而去,只留下殿内一片寂静,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弥漫开来。
王绾与蒙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晨曦微露,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嬴政端坐于王座,目光扫过殿下群臣,沉声道:“朕意已决,此番必将亲临泾水,督导河渠修筑。”
“敢问大王,咸阳国事该如何安置?”王绾率先开口,语气恭敬。
嬴政看向蒙恬,“蒙卿,你意下如何?”
蒙恬出列,拱手道:“臣以为,可由臣与老廷尉共同留守咸阳,处理政务。”
“大王!”大田令突然站出,高声道,“自古以来,国君皆不离都城,大王此举,实属不妥!况且,如今国库空虚,若再大兴土木,恐激起民怨啊!”
大田令话音刚落,经济十署的几位大臣纷纷出列附议,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老廷尉缓缓走出,苍老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诸位大人所议,皆未触及根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大秦如今面临的最大难题,并非国君是否离京,而是连年大旱,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根本!”
经济十署的大臣们正欲反驳,嬴政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怒视众人:“老廷尉所言极是!尔等身为国家栋梁,不思为民解忧,却在此争论些无关紧要之事!国家忧患之根本,在民生;民生忧患之根本,在水旱!泾水河渠,关乎我大秦国运,岂能耽搁!”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朕心意已决……”
“……朕心意已决,朕之行营便驻跸泾水工地,与民同劳,与天争胜!”嬴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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