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百花齐鸣,爆竹声争先恐后响个不停。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炮竹味儿。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民间讲究辞旧迎新,可我站在繁华的别墅区,迎着阵阵扑鼻的烟火味,昂望着被灯火笼罩的夜空,却丝毫提不起精神。
迎新。多么豁达无畏的精神。
我冷笑,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呢?
倘若新的记忆可以将其覆盖,伴随着时间的洪流消散,那么一切,当我没说。
我收回昂望夜空的视线,长呼一口气,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冷。
这些日子,我先后得到龚霆手里的股权,也掌握了昔日康氏帝国遗留的小部分财富,如今谷氏大权指日可得,只是一些流程问题需要时间。
似乎一切都被命运推着走,而我,从一家传媒公司的总裁,摇身一变成为身价百亿,身兼两家上市公司的掌权人。
我如今已经不是谷氏集团的大小姐了,说来可笑,人终其一生,不就是追求我现如今所得么?
可我为何感到如此沉重…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属于我自己的住宅,哪怕曾经我将它称之为“家。”
张博打电话来问我需不需要接我,天黑路滑的。
我说,不必了,已经到楼下了。
其实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正站在谷家别墅门前看着漫漫夜空发呆。
如此说,也只是私心作祟,我想自己走走。
毕竟今晚过后,这条路,我此生不会再走了…
我记得小时候走夜路是需要拿手电照明的,那时候房地产没有普及,路灯这东西更是稀缺,天似乎总是黑的很早。
每每天黑下来需要出门的时候,总是谨慎地握着手电小心翼翼的走在爸爸妈妈中间,因为总是很害怕落单,所以夹在中间比较有安全感。时常因为在局限的照明中产生恐惧,从而导致步伐紊乱,一不小心踩到爸爸的脚后跟或是脚下一顿被妈妈踩掉鞋子。
我妈偶尔会展现出没人性的一面,她会气急败坏的抢过我手里的手电筒,喝令我跟在后面。
我每每遭遇到她的“霸凌”总会如同被踩到尾巴一般原形毕露,声嘶力竭着为自己搏取继续夹在中间行走的权利。即便往往以换来的是她决绝的决心以及恼羞后赏给我的巴掌,但我依旧不死心,始终保持着不死不休的韧性,哪怕几乎每次都是一样的结局,我也总是抱着一丝赌一把的心态。
如此反复,我便开始越加讨厌走夜路。
直至妈妈离世后,这个毛病终于因为她的离去而化解。
不是因为我长大了,也不是因为心病的根结被根除,而是因为,我对鬼这种东西开始燃起了一点期待。
只是不巧,那个年代路灯开始普及,房地产大规模崛起。夜,再也不似从前那么黑。再去走夜路时候,身后总有人尾随的那种感觉在灯光的作用下,几乎没有再产生。
就好像,妈妈走了,是真的走了。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在夜走时跟在人身后的鬼,我们无从考证。
妈妈或许也不在另一个空间,没了…就是没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楼下。
单元门敞开着,灯光通明,没有昼夜可分。
曾几何时,就在我此刻站着的位置,曾站着过康松柏,那个时候他还是康柏。
我失魂落魄地逃出单元门一头扎进他怀里的光景,就这样毫无声息的在我眼前涌现,那个时候他被我撞的一个踉跄,但依旧稳稳的护住了我。
他早就知道我是谷凝黛,与他差点一个学校齐名的女孩。
可我,直到他死,我才知道他是康松柏。
眼前浮现出的一幕,让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可就在我的手指就要触碰到的那一刻,所有的幻影在一瞬间随着周围燃起的爆竹声幻灭殆尽。
我苦笑出声…
是啊…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再抬起头来,我的住宅里亮着灯,窗边再也没有霍小北修长的身影,想到这个人,我不由地摸摸隆起的肚子。
——————
日子很轻快,沉重的是步伐。
转眼来到临盆之际,再荣妈的再三催促下,我们提前踏上了去往市区医院的路上。
临产那日,历经五个小时难产,差点由顺转刨,力竭之后险些命丧在产床上。
因为小家伙的脑袋又硬又大,我实在用不上力气。
荣妈哭着,颤抖着手签上了免责协议,医生对她说,“孩子已经到产道了,这个时候再托回子宫,恐怕孩子和母体都会不行。现在她又没有力气…只能转刨看她造化了。”
荣妈颤抖着手把协议签好,来到我产床前对我说,“麻醉师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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