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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那些女生们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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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3月6日……星期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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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时买了支箫,朴素的紫竹管外盖了层薄薄的清漆,最近刚把电视剧《小李飞刀》里的插曲曲谱研究出来,没事时就在宿舍里练习。这一时引发了女生们对乐器的热情,不是托我去校外买笛子买箫的,就是让我教她们吹的。我也就是个无师自通的初学者,对于她们的盛情我实在招架不住,便应了采买的活,硬要教也肯定教不出什么好徒弟。

又有好些日子,陶然没跟我说话了,他辞了劳动委员的职,暂时由徐建代理。在老班看来,他的辞职并不是什么坏事,徐建能力要比他强,换掉他是迟早的事,自己辞还是要比被换掉好些吧。对于来上学和辞去劳动委员的事,我并未去问陶然,只是因为我觉得最近他刻意躲着我。我们总是这么没来由地热一阵、冷一阵,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又怕过度的关心越过了朋友的界限,便只能这么远远地观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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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夜谈的主角从卢小芳换成了邓慧兰。邓慧兰一副凄清愁苦的样子冲着吴雪华撒娇地说:“怎么办啊?我忘不了他!我不可能忘了他……”

“那也要跟他断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是到处勾三搭四地,人也不靠谱!他老跑去看隔壁班的那个女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吴雪华很坚定地劝说。

“唉……我也没办法,我想忘,可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他……”邓慧兰继续哀怨地说着。

“那你试着看看别人呢,汪帆不是对你也挺好的吗?”李文秀弱弱地低声说。

邓慧兰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对他没想法的。我现在是中毒太深,怕是走不出来了……”她们旁若无人地聊着,宿舍里一片安静,看似其他人都未参与谈话,但耳朵都支棱着,听到了每一个字,包括标点符号。我悄悄低声问奚萍:“邓慧兰说的是谁啊?她喜欢谁?什么情况啊?”

奚萍用比我更低的声音对我耳语:“蒋天乐在追邓慧兰,她也喜欢他,估计谈了一些时候了,但是现在蒋天乐又跟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不清不楚的,有可能还不只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据说还有楼上艺术班的女生的事,很复杂,我也不是太清楚细节。”

“我的天啊!什么情况?!她们经常在宿舍这么光明正大地聊吗?”对于她们的行为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这些话我是无论如何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的,宿舍的女生们胆子都这么大了吗?我吃惊地看着奚萍,她点点头,回给我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知道就行,放在心里,别说、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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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3月9日……星期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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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妇女节,舍友们说我应该买点礼物回家去给妈妈一个惊喜,我没有接受这个建议,我估计是石头炼成的猴崽子,心里念着家里,嘴上却跟爸妈说着宿舍的百般好,让他们别惦记。我对自己的铁石心肠,从不手软。

前两天,李文秀被叫回家了,据说她父亲查出癌症晚期。女生们大都或同情、或怜惜、或伤心地传着这件事,争相表现着自己的爱心与善良。传言没细致到说患的什么癌,想必是传话的人对医学相关的信息并不关心。东霞也装出十分的伤心——我猜她是装的,因为李文秀和她不是一个宿舍,不是同镇同村,她们平时也不怎么熟,她没什么理由伤心成那样。在我看来,我们的同情、伤心与否并不能改变文秀父亲得病的事实,只是徒增压抑悲伤的氛围。我的理论让“冷血动物”成了我在东霞眼里的代名词。为赎我在东霞眼中的“罪过”,赋词一首:

《虞美人静夜思》

疏纱冷影衬孤夜,

独叹望新月。

不明何缘唤速归,

只见肝肠寸断泪横飞。

箫声凄凄诚心怜,

强装无情脸,

因知无端为人怨,

难解漫漫苦旅倚谁肩。

今天下午,文秀回到了学校,我不好上去问东问西,怕戳中她的伤心处,又徒增烦恼。只远远地看着,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难过,也许事情并没有传言的那么糟,人不一定会过世,也许她像孙艺婷一样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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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吴雪华和邓慧兰这俩好得似蜜里调油的闺蜜为蒋天乐大吵了一架,摔得水杯的玻璃渣碎了满地,吴雪华摔门换到隔壁东霞她们宿舍去住。我以为吴雪华会在隔壁住上好长一段时间,或者就彻底搬过去了,结果今天就搬回来了,这是小孩玩过家家么?我闹不懂这戏剧化的情绪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消失,也许仅仅只是为无处发泄的情绪找一个突破口。我在宿舍,总像一个进入不了角色的旁观者,冷静地看着她们欢笑或哭泣,同时让自己抽离,用重重伪装包裹住自己的内心。我害怕心底的秘密在别人面前赤裸裸地展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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