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眼色做一个乖孩子,说他们想听的话,做他们想看到的事。我知道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权衡利弊,让渡自己的权利,让周围人满意。我讨厌人与人之间这样的周旋,却又无可奈何。渐渐地,我习惯了说言不由衷的话,那些谎言不知不觉织成一张缜密无形的网,死死网住无法呼吸的自己,让我相信它们是真的。我终成了那可悲的猴王,弄丢了自己。
自以为掩饰得好,不料却是欲盖弥彰,东霞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却还在云里雾里。
许多年后,才知道院子里那棵开小黄花、发出幽幽清香的常青树不叫冬青,而叫女贞。我心中一直惦记着那只会变脸的猴王,许多年后,回老家翻遍所有藏书,却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我曾一度怀疑那只猴子并不存在,是我臆想出来安慰陪伴自己的,是我意识里的又一个自我欺骗。直到前不久,万能的网络向我证明真的有那只猴子,那个故事叫《猴王变形》,作者是郑渊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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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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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6月15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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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去姥姥家吃饭的路上遇到丁静和建国,他们打算去堤坡下新开的陶吧坐坐。那是县城里刚开业没多久的唯一一家休闲陶艺作坊,提供陶艺制作的材料和工具,还有一些小零食,可以直接买陶艺成品也可以自行制作。店临着闹市街面,招牌和装修中规中矩,不算很有情调,胜在业态新颖,县城独一份倒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望着他俩进店的背影,我不免有些惋惜舅舅没采纳我开根艺店的意见,一边出售根艺盆景,一边搞制作,多好的事。往后娱乐休闲消费将是消费发展的新趋势,高雅与复古也将是潮流走向之必然,虽然万事开头难,但只有创新、占尽先机才能好处独享啊!我自比怀才不遇的贾谊,空有好想法无人赏识、无处实践。
说了好久的约饭,终于在今天落地了。我、东霞、艺婷、莫凌波和乐为这几个老早喊约饭的核心人物是跑不了的。施莱特最近常叫我和东霞去看他打场子(也就是踢球),自然他也成了约饭成员之一。从下午开始,所有人都兴奋得不行,还没到饭点,就计划着要去哪家店吃什么。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约好的六人一齐出学校去下馆子,路遇金燕,便也一起叫上了。年轻人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没个完。
看了几家店,根据经济状况,最后选了家小炒馆子入座。席间,大家畅想着不久的将来各自考上理想的大学,有个美好的前程,相互说着“苟富贵,勿相忘”。所有人面前都满上了啤酒,莫凌波觉得开心,想来点白的,被艺婷笑话道:“就你那点酒量,还没喝脸就红了,到时候喝倒了可没人扛你回去,你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哈!”乐为和施莱特随即起身给莫凌波敬酒,大有猛灌他的意思。他见势不妙,赶紧打消了喝白酒的念头,赶紧端起啤酒杯应对。劝酒、说笑,气氛热闹融洽。推杯换盏,敬酒、推脱,酒桌上那套一样不少,有些江湖气,不过终究还是盖不住学生气。不知谁突然说起看见蒋天乐和邓慧兰在教室里的亲密行为,众人皆不满,七嘴八舌道:“他们太过了!也不避讳……”
“嗯嗯,二人世界的甜蜜也没必要公之于众啊,看了会长针眼的。唉!”
“独乐乐,众乐乐,孰乐?”
“当然是‘众乐乐’了!哈哈哈哈……”
“来!众乐乐,喝一起!”众人举杯。
施莱特的兄弟在隔壁桌喝酒,邀他过去。他去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别人递给他两支烟,他熟稔地把烟夹在耳朵上回到我们桌。众女生笑话他是个“老江湖”,一副痞子样,他也不恼,摇着头耍俏皮道:“我等我的轻舞飞扬!”众女生皆作势要呕,给他个白眼。
席罢,大家兴致颇高,提议找个地方坐坐、散散酒气再回去。沿路逛逛小店,我打算顺道买副耳机,施莱特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大包大揽地让我跟他走,说他知道哪家的货好,哪家老板不会多宰他钱。果然,穿梭于各小店间,总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带我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面,熟练地指着一小截柜台里放着的几副耳机让老板拿出来给我试。老板也是他熟人,拿出耳机,不讲货的事也不谈价,直问施莱特:“你什么时候考试啊?最近成绩怎么样啊?要考个好大学啊!”他一贯糊弄地笑笑,随便哼哈两句,显然对于这类不走心、场面话似的关心他应付得游刃有余。
行至堤坡下的陶吧,有意进去坐坐的众人被最低人均消费劝退,转而选择了零消费的堤脚。今夜凉爽有风,月光如炬,没什么蚊子。选一处没什么人往来的堤脚,背靠绿茵植绒的堤坡,面临波光粼粼的一潭湖水,湖对岸灯火如豆,倒影湖面,在浓郁的蓝黑背景下,金银红橘黄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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