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
时小寒则挤过来,好奇地盯着他的笔记。
可她终究不是个善于深思熟虑之人。
不久,她便对那满纸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杂乱无章的标记失去了耐心,一种熟悉的无聊与焦躁感悄然滋生。
“还要多久?”她打着哈欠问道。
“时队长,我们已穿越半程废土,”驾驶室里传来老车夫沙哑的声音,“按这速度,今晚能抵达避难所。”
“真是蜗牛爬。”她嘟囔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就在此刻,车窗外的寒风陡然增强,犹如一只饥饿的巨兽,发出低沉而凄厉的哀鸣。
沙尘暴降临了。
黄沙如狂潮般汹涌,遮蔽了天空与大地,将最后一丝光线吞噬殆尽。每一颗沙粒,每一片破碎的金属碎片,都在风中化为锐利的箭矢,直指晦暗无边的天际。
世界被黄蒙蒙的混沌填满。
天是黄的,地是黄的,甚至连他们呼吸间吐出的气息,也被染成了昏黄的颜色。
“嚎——”
黄沙中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狼嚎,此起彼伏,震颤人心。
凭借敏锐的生存直觉,顾旭穿透漫天沙幕,察觉到数百只灰狼正在风暴中疾驰而来。
它们的眼眸空洞而冷酷,尖锐的犬齿在风沙中闪烁着冷光,目标直指那辆摇摇欲坠的装甲马车。
“沙暴猎手。”
同行者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个令人畏惧的名字。
在这片废土上流传的故事中,“沙暴猎手”并非单指某个人,而是指一类驾驭风沙、操纵狼群的神秘存在。就像人们口中那首古老的歌谣所述——
“狂风是她的怒吼,沙暴是她的斗篷。她在废墟之城中独舞,狼群、畸变兽与流亡者皆是她的臣民……”
如果说“裂地巨鳄”象征着废土的原始暴力与无尽灾难,那么“沙暴猎手”便是那裹挟着美艳外表、却又致命无声的梦魇。
“据避难所的老猎人讲,这条路线相对安全,猎手通常不会涉足……”老车夫透过风镜,望着漫天黄沙,声音中充满困惑与恐惧。
“顾队长,我们该如何应对?”身材魁梧的柴彪紧握手中锈迹斑斑的步枪,紧张地看向顾旭。
逃离。
这是顾旭此刻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若是他孤身一人,或许早已启动动力背包,逃离这场风暴的中心。然而,他身边还有时小寒,还有那两位初次并肩作战的避难所队友。
“下车,准备迎战!”顾旭沉声道,“沙暴已封死我们的退路,这是唯一的出路。”
“可我们怎可能敌得过猎手——”
“——现在我们面对的是狼群,而非猎手本人。保持冷静,或许我们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挣扎,顾旭深知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重要性。他曾深入辐射弥漫的陆氏废墟,也曾攀上崩塌的崂山断崖,更凭借身上携带的应急装备多次化险为夷。这些经历让他在危急关头仍能保持冷静,理智地审视当前的困境。
他忆起陆诗遥的残魂如何利用辐射能量,顷刻间将唐荟的爪牙化为尘埃。而眼前的猎手,其力量恐怕远超陆诗遥,甚至可能触及传说中的“圣者”层次。
若她真有杀意,只需掀起一场更为猛烈的沙暴,或是直接召唤致命辐射,即可轻易取人性命。
而此刻,仅是一场沙暴、一群狼群,与那些恐怖的辐射攻击相比,显得过于“温和”。
“她到底图谋什么?”顾旭眉头紧锁。
然而,未等他找到答案,狼群已如疾风般逼近。
时小寒挥舞着沉重的“废铁巨刃”,斩向领头的灰狼,刀光中仿佛映出饕餮的幻象,气势磅礴如山岳压顶。
顾旭则掷出一枚“驱邪弹”,直射前方狼群。
柴彪扣动扳机,冯不器从战术背心里摸出装有法术模块的手弩。
灼热的火焰与凌厉的刀光交织,瞬间吞噬了数十只灰狼。
待硝烟散去,灰狼并未像变异生物那样化为焦炭,而是化作一滩滩黄沙,随后迅速凝聚成新的狼群,再度冲来。
“它们并非变异生物,”顾旭判断道,“只是猎手利用沙暴之力塑造的幻象。”
他取出“静寂之笔”,准备施展“万籁消音”来破解猎手的法术。
然而,就在这一刻,领头的灰狼化作一道黄沙疾影,瞬息间逼近冯不器,冰冷的利齿瞬间咬住他的咽喉。
冯不器还未来得及挣扎,全身便被黄沙覆盖,转眼化作一座沙塑雕像,面部凝固在惊恐之中,无法动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如同一场幻觉。
顷刻间,狼群、冯不器、肆虐的沙暴以及脚下的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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