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继续将话题深入:“其实还不只是钱,钱是这只猛兽的身体,钱之上还有……那该叫市场或者是商业,市场是这猛兽的头脑。现在是它的头脑还未完全长成,还有很多要素没有催生,所以只是它的身体在动。既然没有头脑,自然就会被商人或者朝廷左右。”
所谓的要素,那就是技术了。这技术不仅包括自然科技,还包括管理技术以及数学等基础科学。而技术并非自然而生,而是由钱引领着技术降生的。特别要说明的是,技术的萌芽就像是草,满地都是,资本寻着了它认为最有价值的一株,给予其营养,然后才长成参天大树。
“这岂不是说,你这个资本,只有个身体的猛兽,它能得的一,今世是无望的,还得等到它脑袋长成才行?”
“如果我们能补齐它缺少的要素,把它的头脑造出来,今世为何无望?”
朱师古盯住朱明,开始喘起粗气,他想到了朱明腰间的那把“火枪”,想到了自己手里的青花瓷茶杯,这个儿子,从小就时时在摆弄那些东西,白糖、雪花盐、玻璃、火炮、炸药、四轮马车,这些,就是朱明所说的要素吗?
朱明微微笑着,却不知道,朱师古正满脑子转着一个念头,这个儿子……难道就是这头猛兽的化身?
“但它是猛兽……要吃人的猛兽就如同……”
瞧着朱明那嘴缝里微微露着的白牙,朱师古也就欣然了,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
父子两人的对话,让身边的一群人都是呆愣在一旁,这几人都算是当世的智者,而且都是经历过隋末道唐初的老不死,理论阶段的水平都不低。
左游仙和凌敬震惊至于,更是欢喜。
而谢映登确实心中感叹,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妖孽,难道道门的所想错了吗?
他看向身边的陈硕真,只见陈硕真看着朱明,眼睛里冒着小星星,一脸崇拜,虽然也是后世穿越来的,但陈硕真上学时候对哲学这类烧脑的东西就没想明白过,但是并不妨碍他看向朱明的佩服。
谢映登这时看向朱明插嘴道:“它真能得一的话,确是与儒法之一不同,可它如饕餮一般,毫无底限,这猛兽所得的一,背后就是杨朱之学,而对杨朱的述伐,历代罄竹难书”
朱明点头,从工商到资本再到市场经济这一套东西,朱师古脑子里已经隐隐有了概念,而谢映登这个老头竟然能直追本质的眼光也着实了得。
这猛兽的本质也确如谢映登所说,是真要吃人的,即便是在千百年后,也还在吃人,甚至于它无物可吃的时候,还会吃自己的身体。
“所以,我们要给这头猛兽戴上嚼子,装上鞍具,稳稳骑在上面,随时掌控着它,怎么掌控它,又是一番学问。”
朱明长出了口气。
“父亲的之学,将时势分为天地之势,认为自然为天,人事为地,儿子不敢苟同,比如这钱……”
他摸出一枚开元通宝,立在眼前,凝眉说道:“这钱背后的猛兽,你说它是天之势,还是地之势?人要掌控它,是行的人事,还是在探入了天道?”
朱师古愣住。
“天道?”
……
李治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江南的征收加赋的危害,但他还是做了,关键是他还是要打辽东,他想完成他老爹李世民没完成的事情,同时他还想要泰山封禅。
所以对于江南征税的处置,第一波举措于四月初敲定。这波举措包含甚广,分为对商、对民、对官以及对世家四个层面,其中诸多举措也都用于岭南。
对商而言,要求严查江南工商事务,现有之白糖、玻璃、香水等所有新物列入朝廷管控范围,如有涉及铁的新物,一律上报至各州刺史,获准备案后方可制造贩卖。
对民方面,全省搜查不明来历的新物种新物件,所有新物件都要交税,被查到私藏的,未缴税的,杖八十,流徙三千里。重申禁集令,凡非官许可,三人以上者,都以图谋不轨论处,十人以上则是谋叛,这些新物件里甚至包括了曲辕犁也需要加税。
对官这一面,由户部吏部牵头,核查拨解关节,严禁民商介入。其他诸如加强工商监察力度等等套话,自然是又多说了一遍。
反正就是江南什么都要收钱,商人、官员、世家都要足额缴纳税负。
三月中,朱明在苏州刺史府,吴王李元祥处早就提前知道了这些。
朱明看完调侃着对着李元祥道:“王爷,我们的陛下是穷疯了,这哪里只是六成的加赋呀,这是要江南十家里面七家破家呀!”
李元祥也是神神叨叨,念叨:“我们的陛下是准备当汉武帝呀,原本只是在收益里收钱,现在是直接动手江南商人们的口袋里呀”
“看来我们的陛下身边有桑弘羊呀,这是再出算缗令呀,是不是之后还要出告缗令呀?”
“我收到的消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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