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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义这东西如果有意义,那我早就死了 (1/2)

张景棣再次见到了陆家顺,但是那个健壮的大哥哥变成了和他同龄的学生。

他站得像松,我认出他了。但是我没想过再见到他,就如同我没有想过再见到之前有交集的任何人,我早就摒弃了前世的情感,用我此刻该有的想法体验生活。

前世许多因果都已经随故人逝去消散了,张景棣是我上一辈子留下为数不多的遗产。

我走近看他:头发有些长,是营养不足一样的浅橙色头发,皮肤已经没有那么黑了,此刻更是一脸惨白。我知道朱朱的身体没有大事,但是对张陆仍旧有一股道不清的怨气,可能是对他在他父亲面前的懦弱,可能是他这样懦弱的人却举起板砖砸向了我的朋友。这股怨气没有波及张景棣,我的心底总会心疼这个孩子。

我走到他身边,“朱朱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他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最后低下头说了声谢谢。我熟悉这个口音,是方言,我也跟着学过一年。

“你不用担心了。”

听到这句话,张景棣终于才放松了一点,但在人群边缘他却仍然不敢抬头,“罪人的孩子”和未知的医药费让他始终有一股愧疚感,压得他始终低人一头。

幸运似乎从不曾眷顾过他,他从小时候就感受到了,只有陆哥让他体验到了当人的快感,可陆哥也不在了。所以他始终没有发现陆家顺在他眼中埋下的坚毅和信念。直到现在,他奋力考上了一所并不算好的一本,张景棣隐隐感觉属于他的坦途终于要展开了,可是被原本排挤他的众人赶鸭子上架一般地办了一次升学宴之后,他的希望又熄灭了,这场席几乎干掉了他的学费。临近开学,他只好去贷款。

如今面临着医药费,他不知道这只差临门一脚的大学校门他还能不能真正踏进去,从此远离那个给予他自卑的地方,尝试着做个人。

张景棣的黄T恤颜色并不均匀,应该是洗太多遍已经掉色了,少年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出营养不良一般的橙色。我不清楚他的近况,但也从中看出了他的窘境。

啪嗒啪嗒,张陆回来了,破旧的旅游鞋踩出了皮鞋的声音,他从另一边走来,往前躬身递给朱老师一袋包子。朱老师只是接过,没说什么,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见朱老师收下了包子,张陆才安心退了一步,刚把包子放在嘴边,就看见蹲在窗下的一个身影,窗户太亮,他看不清,但他从那道黑影里看出一股熟悉的自卑,便慢慢往前。

“儿子,饿不饿,吃个包子。”张陆认出了张景棣,他手里只剩一个包子了,原本想自己少吃点。

张景棣麻木地接过包子,凉了,因为张陆的手黑黑的,怕人嫌,所以他提前把自己的小包子拿出来了。失去了挤拥,包子的心里也凉了。

我有些触动,便主动搭话。“就买了一个?”

张陆愣了愣,看向我,无奈笑笑,“嗐,跑了跑就不饿了。”

“怎么就拿起砖头来了。”

他嘴角的弧度变了变,无奈变成尴尬,“当时,有点上头了。”他想了想,头低了下去,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他把手放在张景棣的头上,“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他奶奶,在我出生那天也走了。”

张陆叹了口气,继续说:“今天开学,学校里车挺多的,转了很久才看见一个车位,我想着快停下,搞完去吃饭,结果差点被人抢了,我们下了车他们就过来吵,说我们抢了车位。”

“我没办法,只能道歉。开车的那个汉子临走往我车上吐了口唾沫,说了句‘俩没娘养的’,孩子当时就急了,冲上去要动手。你别看我孩子在这蹲着的时候小,力气可大了,那个男的一拳就倒了,躺地上拿起了一块砖,我一看就上去夺,夺的时候力气太大,但是没抓住,夺过来就脱手飞出去了。”

他一句一顿,叹着气说完了,声音不大,但也足够朱老师听见了。

朱老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也许已经动容,我便不再担心。

医生推着朱朱出来了,她头上绑了纱布,像头盔,如同负伤的骑士躺在病床上。

我们跟着朱老师疾步跑过去,得知朱朱没事之后终于安心了。

张景棣也随后走了上来。

真漂亮。

他看见的女孩像朵染血的百合。女孩安静地躺着,男生默默地站着,世界忽然安静,又有一根针刺破心脏。张景棣不知愧疚竟然会这样让他心痛,他驳杂的内心如野蛮生长的荒地,却有一丝别样的情感笔直地生长,在那些黄色枯草中成为一抹彩色。

......

朱朱被砸没有许多后话,一段情感生长,一份担忧搁下,朱老师最后追究的并不是张陆,而是那个始终没有出现的始作俑者。

一切落定之后,张景棣单独找到了我。

“谢谢你,让我爸有了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肯定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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