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之甚是意外。
像户部这种油水衙门,背后都有一个强力支持者,但令人意外的是,这支持者居然是大皇子。
“这样的话,账就更难查了。”陈敬之叹了口气。
杨公公点了点头,一脸严肃说道:“事情难就难在这,更何况张永健还插了一脚。这些烂账,都是他上任九年后留下来的,多少人避之不及,怎么就留给你了。”
陈敬之不想说这是皇帝坑自己,笑了笑没说话,转过箱子走到箱子旁边拿起个账本看了看,笑着说道:“既然是账本,自然就能核对清楚,就看用什么方法了。”
说完,陈敬之翻开账本,仔仔细细看了几页,徐徐说道:“就好比这本,账面上登记九百多户,平均每户税赋是五两四的话,总的商税应该是四千九百三十四两。但是你看上面的账,写的却是四千一百七十二两,中间足足差了七百六十二两。”
“啊?”
杨公公大吃一惊,忙低头看账本,上面记录的数字繁杂潦草,根本就总不出来数字,陈敬之却清清楚楚的算了出来,这简直叫人不可思议。
“驸马爷,这本账好多人都算不出来,您是怎么算出来的?”杨公公一脸惊讶,忍不住问道。
“不过是用了简单的乘除法而已。没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陈敬之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后将杨公公拉到身边,小声问道:“杨公公,实话告诉你,这些账再复杂也难不倒我。难的是有些账应不应该算清楚。我问你件事,这个大皇子,是不是程皇陛下内定的储君?”
杨公公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忙不迭往后退去,摇手说道:“驸马爷,这种事说不得!说不得啊!”
陈敬之哈哈一笑,拍着杨公公肩膀说道:“看把你吓的,我只是随口问一句,没别的意思。从我算第一本账你就能看出来,这些烂账不是算不出来,而是没人敢做。程皇陛下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这不就把我送到户部了吗。”
杨公公听完用力点头:“是是,驸马爷,您说的一点没错,大家都能看出来。户部的账太棘手了,弄不好就要杀头的。驸马爷名声在外,一般人不敢轻易对你怎样,陛下正是利用了你的名声,让你查出户部的问题。要是真查出什么,大皇子自然逃不掉。”
说到这里,杨公公神色一紧,低声道:“您刚才说的储君,其实程皇陛下最不想立的就是大皇子。俗话说自古立长不立贤,程皇陛下就是那位贤,他打破了千年以来的老规矩,才有了今天。所以自然最不喜欢的就是大皇子了。”
“原来如此!”
陈敬之明白了其中的一切,默默点了点头:“照这样说,我不过是皇帝手下的一把刀了。”
杨公公皱眉摇头,脸色变得十分严肃,说道:“陛下的心思,岂是一般人猜得透。驸马爷,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小心隔墙有耳。”
杨公公不想再说下去了,拱手鞠了个躬,转身就往外走。
陈敬之也不挽留,说了句明见,也往回走去。
回去之后,仁嘉交给陈敬之一本小册子,笑着说道:“主公,您要找的人全部都在这,他们的背景我正派人去调查,预计后天就能全部调查清楚。”
“好!”
陈敬之很是满意。
把这些人确定下来后,仁嘉就能安排他们去耕种,自己也就能放下心专门清查户部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永健就带了八个账房过来,陈敬之并未急着收下,而是请来杨公公,让他帮忙看这些账房中是否有熟人。
杨公公一个一个地查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驸马爷,张大人请来的这八个账房,六个是各地县衙的老人手,另外两人是张大人和宰相府家中的账房。”
“这张永健挺鸡贼啊。这两个账房你带走,其余六个留下,让他们进来见我。”陈敬之说道。
“好。”
杨公公走了出去,将张大人和宰相府中的厢房叫了过来:“你俩跟我过来,其余人进去见驸马爷。”
这六个账房嗯了一句,一起走进了后面的厢房。
厢房之中,陈敬之一个个地打量账房,而后说道:“你们都是我从大离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我不管你们的以前,到了我这就是户部的人,就是度支郎中,你们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自豪!但你们也应该知道,来了户部就要遵守户部的规矩,最重要的是遵守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很简单,就是保密和绝对服从,做得好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要是做得不好,不好意思,我杀你们全家!”
这六个账房都上了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的,听陈敬之这样一说,登时吓得跪在地上:“陈大人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发誓绝对保密,绝对服从您。”
“很好,这里是第一个月的粮钱,你们一人一份。”陈敬之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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