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文定赶到发祥街的波楼厅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这栋不大的楼面被烧得焦黑,跛佬两眼无神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游水华陪在旁边。
场子里几个马仔正在同差佬做着笔录,按照矮骡子捅破天都不招惹皇气的规矩,就一口咬死是意外失火,不是社团矛盾。
烧了坐陀地,这是不宣而战,是彻彻底底要把青山道的脸打烂。
两方开打,只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才会去干烧掉坐陀地这种事情。
陈文定斩死斧头俊,虽然突兀,但也是按部就班,诓斧头俊来青山道搞事在先,最后也是在新记的地盘劈死的斧头俊。
现在新记的人直接上门来泼火油,烧掉跛佬二十多年的坐陀地!
就是青山道堂口再蛋散,现在也是退无可退了!
跛佬心如死灰,陈文定却是怒不可遏。
好在这班人没算把事情彻底做绝,跛佬还活着。
陈文定挨着跛佬坐下,把目光睇向了游水华。
“讲清楚些华哥,边个做的?”
“新记,十多年前在尖沙咀的棺材。
今天早上六点来了五台小巴,把阿大从床上拖了出来就泼火油。
场子里的马仔拦不住他们,已经有五个被送到医馆包扎,还有两个在医院抢救……”
游水华没讲一句,就觉得心窝子被刀狠狠攮了一下。
耻辱!
十年前陪着跛佬去尖沙咀饮和头茶都冇这么感到过耻辱!
“阿叔冇事就好!”
陈文定摸出支烟点上,眼神已是一片冰凉。
拍了拍跛佬的肩膀,话道:“阿叔,先去我那边酒店住着,我安排人顾好你。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跛佬整个人萎靡不振,但还是硬挤出些笑脸。
“文定,我这些年大风大浪已经受惯了,你冇冲动,一切等社团给我们交代。”
陈文定已经不想再劝什么了,只是回头对火爆明喊道。
“明仔,带阿叔去酒店。
同颠佬进讲清楚,务必二十四个钟顾好他老顶的周全。”
火爆明睇的眼下气氛沉闷,点点头,来到跛佬身边。
“老顶,先过去歇着吧,文定哥后办妥这边的事情的。”
说完扶着精神恍惚的跛佬,往月儿船酒店走去。
直到跛佬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街头的拐角处,游水华才开口问道。
“特地把阿大支开,你又有哪样打算?”
陈文定顺手折下旁边绿化带的一小截树枝,放在手心把玩。
两眼睇着还在盘问的差佬,悄声道。
“开打!”
“点样打?”
“直接打到尖东去!”
游水华埋低脑袋,悠悠叹口气。
“文定,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只是我还是要问,这段时间就算拉了不少的马仔进来,这三百多人去尖东,完全就是送死。
我话难听点,只怕到时候嗮马,我们青山道的人刚睇到尖东的兵,还冇开打人就全被惊跑了!”
当年斧头俊过档,和联胜在尖东和新记开打,两边的人数都是上千的场面。
逼得O记连夜抽动警力,西九龙一半的警力都抽调过来了,连夜把这件事情摁下来的。
就算这样,两边大小冲突起来,当年两边也死伤了几百号的打仔。
这件事情,连湾岛和东瀛的黑社会组织都惊动了。
陈文定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游水华的问题,直到问话的差佬做完笔录离开。
才扭头对游水华讲道。
“我冇办法咽下这口窝囊气,今天再退一步,以后就永远爬不起来了!
华哥,一会拜托你马上去清点青山道所有的账册。
同时去话下边的细佬去和青山道所有场子挨个打声招呼,有愿意一次性交齐一年数的,来年免掉两个月的揸数!
自家的场子留下四成,剩下的六成能卖的卖,能打包过租的过租,我要筹钱借兵!”
凑钱借兵!
游水华清楚陈文定的意思了,他这是要倾家荡产去同新记开打!
眼下一个堂口的陀地被烧,游水华明白陈文定这个脾气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情有可原。
只是这般破釜沉舟,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嗫嚅了半晌,游水华劝诫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讲出口。
他也没问陈文定去找谁借兵,眼下已经是不死不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帮陈文定把事情办妥!
“文定,这次我还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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