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耀从混沌中猛地惊醒,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钝痛阵阵。
他一睁眼,入目的是洁白到有些刺眼的天花板,鼻腔里满是消毒水刺鼻味儿,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身体已经本能地弹起,心急如焚地就要往病房外冲。
“佩洁,星遥,你们在哪?”
他边喊边在走廊里横冲直撞,拉住路过的护士就急切问道。
“护士小姐,何佩洁和杨星遥在哪个病房,我女儿受伤了,我得看看她们!”
护士满脸疑惑,在记录本上翻找了半天,皱着眉说。
“先生,我们这儿没有叫杨星遥的小病人啊,你是不是记错医院了?”
杨光耀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把夺过记录本,手指慌乱地划过一个个名字,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怎么可能,昨晚我们还在公园,炸弹爆炸,我女儿受了伤,肯定在这儿的,你们再仔细查查!”
护士被他这过激反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谨慎说道。
“先生,真没有,您别闹了,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
杨光耀失魂落魄地松开手,脚步虚浮地走出医院,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路狂奔回家,熟悉的家门还在,可当他抬手敲门,出来的却是个陌生中年男人,男人不耐烦地打量着他。
“你找谁啊?”杨光耀喘着粗气,扒着门框往里探。
“这是我家,我找我妻子何佩洁和女儿杨星遥,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你怕是找错地方了,我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了,根本没你说的那些人。”
说完“砰”地关上了门,把杨光耀晾在门外。
杨光耀懵了,侧身想硬闯进屋,男子堵在门口,两人推搡起来,引得街坊四邻探头围观,七嘴八舌议论,却没一个熟面孔。
杨光耀呆立当场,满心狐疑与恐慌,正愣神间,突然有两个年轻警察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扭住他胳膊。
“喂,你们干什么?”
他挣扎着吼道。
“哼,干什么,你在这附近鬼鬼祟祟,我们盯你好久了,跟我们回警局再说。”
一个警察边铐手铐边说。
到了警局,杨光耀被按在审讯椅上,那两个小警察双手抱胸,一脸得意。
“说吧,大白天在居民区晃悠,是不是想入室行窃啊?”年轻警察甲敲着桌子问。
“你们误会了,那是我家,我找我家人。”杨光耀耐着性子解释。
“编,接着编,有你这么找家人的?行迹太可疑了,老实交代!”警察乙嗤笑道。
杨光耀看着这俩毛头小子,沉声道。
“你们不认识我,去把你们上司叫来,这事儿你们处理不了。”
俩警察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杨光耀抬头,看到走进来的中年男警,刹那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这人竟是刘伟滔,当年那个跟着自己出警,看见尸体就吐得稀里哗啦,被自己狠狠教育要稳住心态的青涩新人。
刘伟滔刚迈进审讯室,看清杨光耀面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
嘴唇哆嗦着:“杨……杨警官,怎么是你?你……你怎么还是这模样?”
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经验匮乏的小警察,如今已历练成眼神深邃、身姿挺拔的中年警官,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或深或浅的皱纹,可杨光耀却像是被时光遗忘,依旧是25年前的年轻模样。
杨光耀也愣住了,片刻后反应过来,快速说道。
“刘伟滔,先别管这些,现在情况很复杂,我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刘伟滔忙不迭地点头,挥手让那两个小警察出去,关上门,拉过椅子坐到杨光耀对面,满脸的不可思议。
“杨警官,这些年你去哪了啊?我还以为……以为你出了事。”
刘伟滔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在追凶手,然后被打晕,再醒来就成这样了,现在我老婆女儿都找不到,家里也变了样。”
杨光耀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与焦虑。
刘伟滔还没来得及接话,突然手机响了,他接起听了几句,脸色凝重起来。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杨光耀,犹豫了一下说。
“杨警官,我手底下一个卧底,叫陈家杰,刚牺牲了,这案子正到关键时候,上头催得紧,要是现在撤出来,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他话说到一半,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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