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灵云寺做什么?”
“如你所愿,回钟府;顺利的话,你就再也不用见到我了。你放心,我的许诺依旧作数……”
岳绎胸口仿佛被堵上块抹布一般,胀得难受:“大、大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悔恨与愧疚像海水一般兜头打下,打得他遍体生凉。
因为他的鲁莽,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因为他的自负,差点害得无辜的岳老爹也遭殃;
钟大小姐虽骄纵却无什么坏心肠,他那般对她也太过分了;
纵使钟鹤微说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可他已不再是赌徒,不能承受这样的风险!
岳绎有自己的傲骨——
比起区区“颜面”,他认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才更能称之为一个男人所该拥有的品格……
“钟大小姐,是我昏了头、蠢得没边、狼心狗肺,还对你说出那般混账的话,岳绎在这跟您请罪了!”
岳绎自如地提起衣服下摆,就要往钟鹤微面前下跪——
“哎哎!”钟鹤微从藤床上跳下来,姿势自如到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多么于礼不合:“还不至于!”
“如果不是我硬要拉你去赌场,你也不会中计;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捞你是应该的……”
一想到这钟鹤微便愈加郁卒:她白当千锤百炼的世家贵女了,这么明晃晃的局,就带着岳绎跳下去了!
那两个婆子怎么偏偏出现在岳绎的必经之路上说赌钱?为何又要格外强调正午的时辰?想来成安伯夫人知道莫承德的外甥会定时定点出现在那,便专一等着岳绎上钩呢~
就算陈焕磊不认识岳绎或者没有对付他的想法,但哪怕只要让岳绎染上赌瘾就足够了!
岳绎这个继母,心思可是深得很呐……
“岳绎,成安伯夫人这次虽误打误撞帮了你,但你对她可要小心提防才是……”
钟鹤微说着最后的忠告:“我还是那句话,她要是已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如何示弱也没用;”
“到头来,你争也是争,不争也是争。”
岳绎敛下眉宇,沉默不语。
***
初一的灵云寺,纵使日头毒辣,也挡不住前来上香的夫人小姐们的热情。
站在观音殿门口的岳绎,几乎每个进进出出的妇人都会打量他一番,有胆子大的,还会朝他抛个媚眼、发出一阵娇笑~
岳绎被打量得毛骨悚然。
他带着一直等在门口的钟鹤微来到阴凉处:“不是,干嘛要在这等啊?而且这里怎么进进出出的都是女眷?”
“这里的观音求姻缘和子嗣可灵了,我母亲每逢初一十五就来进香。”
钟鹤微抻着脖子就往外看。父亲厌恶怪力乱神的一切,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偶尔出门的母亲身上——
等会人少的时候,让岳绎拿银子买通守殿的和尚,给岳绎和母亲一个独处的时机,她就可以让母亲帮她回家了……
“哈!”岳绎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你娘都嫁给首辅了,据我所知已经有你、你哥哥和你妹妹三个孩子了,她莫不是还想嫁给皇帝?”
“说什么呢!”钟鹤微狠狠地踩了岳绎一脚,效果却是微乎其微:“我母亲将及三十,只要她想,再生十个八个我们钟家也养得起!”
“而且我有未婚夫,我哥哥的婚配是我父亲做主,她自然是来给我妹妹求姻缘的……”
聒噪的岳绎没了声音,钟鹤微还有些不适应,狐疑地转过头——
“你估计十五六岁,而你娘还没到三十……嘶,那你爹还真是禽……”
“住嘴!”钟鹤微青筋直跳,再次喝止了岳绎:他这嘴上没个把门的毛病又出现了!
“我母亲是我父亲的续弦。我和哥哥都不是她所生,是她亲姐的孩子;算起来,她只有我妹妹振鹭一个亲女,人家想生就生,谁也管不着!”
岳绎张着大嘴:“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娘其实是你小姨,她嫁给了自己的姐夫,你和你哥既是她的外甥也是她的继子女?”
“没错。”
那你爹貌似和禽兽也没什么两样吧~
岳绎心下腹诽:四十多岁、长得跟个脱水橘子似的老头,和风华正茂的小姨子……
虽然他看钟鹤微的相貌有些模糊不是很清楚,但也依稀可辨是个大美女,想必原配夫人也长得跟天仙似的,咋啥好事都能让他碰上?
“你、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岳绎挠挠头、面容古怪,想选一个贴切又不难听的词,想了半天也没憋出来。
“诡异?”钟鹤微接茬。
岳绎一拍脑门:“然也——”
“切,这有什么……”钟鹤微心想岳绎真是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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