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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火炮手关于捕鼠的心得体会 (1/4)

休止,唯有冷雨。

机械师的掌心已经感受不到那颗暗红心脏的温度,他将其物归原主,丢还到它主人脚下,那具凝固笑颜的尸体。

“又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他隐秘在帽兜阴影中的眼睛闪过异样的情绪。

“奇怪的人类。”

此刻,机械师胸前,那由马修造成的深可见骨的伤,不知何时竟已完全愈合,并生成崭新的硬质。

他越来越偏离人类的道路。

连绵密极昼的雨幕在他眼中是一颗颗分明晶莹的雨滴,他能看见在菖蒲嫩绿条下躲雨的飞虫,它的翅膀湿润,正用细弱的前足蘸着露珠洗涤身上的尘粒。

他侧耳倾听。

雨水的滴落,飞虫的振翅,鲜血的流淌,风灌入钢牙嘴巴,被金属牙齿刮疼发出孩童般的呜咽。

现在,机械师能清楚的感知这片雨夜小天地发出的哪怕最轻微的呢喃。

这是异变趋于终点的结果。

这是一个专属于他的崭新世界。

他体内的力量正如澎湃的怒涛。

可是....

血泪滑落。

对血肉的渴望即将冲破理智脆弱的高墙,在他脑海中萦绕的虚无之音也不再飘渺。

它变得刺耳,激昂,就像狂热信徒在被烛光映衬的布道台上进行激情的演说。

来吧,来吧我的孩子,丢掉你的一切,加入我们。

他拳头紧攥,却又无力松开。

机械师知道他回不去了。

人类的部分正在被一点点地扭曲,剔除,曾经让他喜欢的,让他认同的,让他羡慕的属于人类生活的事物,正在被新的认知,新的思维所代替。

他.......他....喜....爱.....它厌恶人类。

回不去了。

机械师几乎已经完全兑现了对养父的承诺,为他那疯狂的计划埋下锚点,转移帕卡家族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一切还尽在掌握。

它们还是那条可以拴上锁链随意牵动的听话忠犬。

他都做到了,超乎预期。

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小的问题,在这上面,他并不打算回应对养父的期许。

活着回去,回到族人的怀抱。

“孩子,让我们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声音暂压制住脑海中的布道,机械师记得,养父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不可阻挡,唯有死亡才能平息的狂热的光。

直到那一刻,机械师才知道自己错了。

养父没有老去,他从未改变,时间的流逝只会让它对人类的恨意变成一瓶愈加浓烈的老酒。

养父会成功吗?

机械师不知道。

为了挣脱奴隶主锁链在脖颈的束缚,把自己的灵魂转卖给另一个主人。

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机械师只知道一点,很多生命都会因为计划逝去,他们/它们残留世间的血肉会成为银湖岛新生的基石,或是毁灭的导火索。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厌倦了。

厌倦了夹在两个族群不可调解的漩涡中,厌倦了对自己身份在厌恶与认同间徘徊。

他不会再看到清晨弗洛伊德灯柱舒展的枝叶,不会再感受那一抹轻柔洒落面颊的光辉。

此时,机械师的耳朵已能捕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急切脚步。

这里处在菖蒲丛外围,刚才的持续的枪声,让第二波守卫在迅速敢来。

透过茎叶缝隙,机械师能看到一个个全副武装的身影。

他们都戴着夜视头盔,各自组成二人小队,一前一后背负着沉重的金属武器。

他听见他们因负重而嘘喘的呼吸。

临近,他们放缓了脚步。

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纷纷聚焦在机械师带身上,守卫们已在隔数米的距离对他形成了包围。

子弹,火铳,匕首,锋刃,肉搏,群殴.......

机械师身体紧绷,强筋的血肉在硬质皮肤下鼓动,他就像上弦的弓箭,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对下一瞬到来的进攻的准备。

可是......唯有死寂。

寂寞的冷雨不分彼此,湿润着敌人和猎物的脸。

机械师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过他们显然吸取了教训,不再做出拿着长枪冲击风车的傻事。

这一次,人类为了杀死怪物做了充足的准备。

嘴角上扬。

“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一只蚯蚓受到冷雨的召唤,扭动身形钻出湿润的泥土,顺着它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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