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允许一切发生。
今年的夏天,同样是不动声响的,慢慢成长的一年夏天。我遇到了我人生当中想要守护的事情,也开始发现,我终究还是距离那个属于“源源”的世界越来越远,一个最为直接的证据就是,我很少动笔写作了,买了很久的笔记本也没有翻开,就像是一本束之高阁等待阅读的书一样。
书是不缺读者的,因为书本身就是一个读者,它用了自己漫长的字行还有空白去倾听作者,做作者在漫长的人生阶段当中的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作者也在一遍一遍地做书的读者。我自己也在写书,觉得我在这个年纪里的丰富想象和对于世界的美好期待还是太多太多。
要做一个期待自己的人啊,因为世界很多时候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值得期待。我记得有一年夏天,我跟两个妹妹们一起制作变色瓶,就是不同颜色的植物的萃取液的时候。橘色到蓝色的不同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可爱异常。我们于是乐此不疲地制作了很多瓶,不过由于植物色素的氧化,过了不到一天,瓶子里都变成棕色的液体了。
夏天温度开始慢慢升高时,荷塘里就会涌现出许多丑丑的小钉螺。这些小钉螺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总是喜欢待在塘底的石头上面一动不动地,仿佛在等着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们把它们捉走似的。我们也就顺了它们的心意,总是不约而同地在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出门去,摸走了河底里一大堆的钉螺,再养在家里,家里的水缸里面莫名其妙地长了许多的小钉螺。我们开始每天期待这些钉螺在家里的变化,它会不会适应这个新的家呢?
也有不喜欢出门的日子,自顾自地一个人盯着窗户或者是白墙发呆,希望能够从这一望空阔的墙壁和玻璃窗里看出些穿透玻璃和墙壁的什么东西。我经常出神地望着那些窗户上脏脏的花纹,想象它们或者是一片沙漠,或者是一大堆蚂蚁,或者是一丛从未见过的鲜花,那么惹人流连忘返。
我记得姑姑曾经给我画过一大片荷花,应付了小学的美术作业。姑姑当时的头发已经斑白,她出神地望着那白白的画纸,拿起笔来飞快勾勒着心中的那一丛美丽的荷花时,她的心仿佛好像也是那些荷花一般一尘不染。可是姑姑给画的那一幅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消失在一摞一摞的书本下面,或者是废品站的角落里。
我总是做着家里人的人生记录者了。因为能够体察到,其实好多人是没有自我记录的意识和习惯的。再平凡的人都有着不平凡的伟大人生,如果我们单独把某一个人的人生拿出来拍摄电影,都会是一场精彩的独奏电影。因为一般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有结局,而人生的结局充满着孤独的注定,而且没有任何的转场,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你说《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面的景色是什么样子的呢?那个高大的皂荚树,还有郎朗书声回荡的小校园里面,藏着的是鲁迅欢乐而又寂寞的儿时记忆,那个儿时是短暂安逸的。成年之后,几经辗转,家破人亡,一事无成,这样的惨淡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努力支撑下去并且在暗暗地支持星火般的理想的呢?我不敢想象。
曾经我做过很多的梦,很多都是在乡里田里肆意奔跑的梦,这样的梦境一时竟然能够持续很久。我发现了,人做的梦境确实是现实里的补充,是会随着现实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比如有一段时间我喜欢上了一个少年,梦境里就一直梦到他,他朝着我笑或者哭泣的样子,惹得我的脸和心思能够一直迷乱到白天黑夜。
而现在的夏天却是不断变换着而没有想象的了。我努力地向前走,向前走的路上,离自己越来越远,离那个百草园也越来越远,可是身上的担子和责任也越来越重,我开始清晰地认识到热爱生活和热爱当下的重要性了。爱一个人,像是翻一座山,如果你不爬山,只是看着山,那么山就在那里,一点也不会移动。但是如果你亲自去为了爬山准备,准备行李和心情的话,那么漫长的孤独的旅途当中也会收获平凡的满足。
当我写下一首关于城市旅行的诗词的时候,是我开始热爱上一座城市的时候。小时候我没有见过电视里说的大城市是什么样子,就在听电视和读电视的时候,开始为那些大城市增加颜色和声音。它们是华丽的,是需要我精心准备,需要朝圣和觐见的。而越是接近,我的心也就越是澎湃,那些大城市的大,是能够容纳下很多人的开心和悲伤的。
姐姐在毕业之后选择了去食品厂干活,她的学历不足以支持她走向更好的工作岗位,她把自己对大学的憧憬和向往揉进了眼泪和妥协声音当中。当时的我不懂这种和自己的未来失之交臂的感觉,只是觉得姐姐好像很难过,就像是《我心中的风琴声》里的邻居奶奶。我只能在黑暗的顶楼上陪伴着她一起哭泣,好像没法选择,又好像十分无奈。
我记起来我第一次和儿童文学相遇的那个夏天。那是中考刚刚结束的夏天,妈妈带着我去大城市里见我的表姐。那个时候,表姐失去了她的孩子,非常伤心。我陪着她在大街上面走走停停,全当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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