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敲着课桌，对许易瑶微微一笑：“许易瑶，年级第一。”
掌声惊飞了窗外银杏树上的麻雀。
“陈光同学感冒请假。”班主任的粉笔在黑板上敲出白点，“但他的年级第三也值得......”
许易瑶转头看向第四排第一列——陈光的座位果然还是空着，桌角那盆多肉蔫了一片叶子。
下课前，班主任忽然将牛皮纸袋搁在许易瑶桌上“月考试卷，你放学顺路带给他。”
“海鲜自助！海鲜自助！”下课铃刚响，顾文远就踩着椅子站起来，“我可考进了前五十，某些人不会想赖账吧？”
许易瑶把牛皮纸袋收进书包：“放学后我得去看陈光，明天请你。”
“哈？”顾文远转笔的力度让自动铅笔芯“啪”地折断，“我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
许易瑶摇了摇头“班主任让我给他送月考试卷。”
“凭什么找你？你又不是学习委员……”顾文远把铅笔甩到桌子上。
许易瑶也很奇怪，不过，应该是为了让她给陈光补习功课吧。
许易瑶打断他，“你去不去？”
顾文远：“去！当然要去！再怎么说也是一起参赛过的战友——上周体育课我还帮他捡过羽毛球呢！”
……
便利店冷柜前，顾文远拿起果篮里的芒果：“病号吃这个会不会过敏？”
“放心吧。”许易瑶拍开他的手，“再挑点橙子。”
居民楼的阴影斜切过自行车时，顾文远突然转头：“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帮你提果篮。”
风卷残云，顾文远的校服外套被吹起帆似的弧度。
许易瑶轻轻“嗯”了一声，手臂无意间蹭过他后腰。隔着两层校裤布料，能感受到少年骤然绷紧的脊背。
顾文远微微一怔，耳尖红得像被夕阳灼伤。
他忽然猛蹬踏板，惊飞路旁啄食的灰喜鹊。冷风灌进许易瑶的衣领，迫使她抓住他腰侧晃动的校牌链。
“看着路！”许易瑶的惊呼混着风声飘散。
顾文远手忙脚乱摆正车头，脖颈沁出的汗珠滚进衣领：“是、是风太大......”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时，暮色正顺着别墅区的铁艺雕花门流淌。
铁门缓缓开启时，顾文远单脚撑地停下自行车：“陈光家居然是别墅啊。”
开门的妇人眉眼温婉：“阿光在书房。”
玄关处的皮鞋排列得整整齐齐，二楼传来茶杯叩击桌面的脆响。
书房里，陈光裹着灰色羊毛毯蜷在扶手椅里，手里捧着一本化学书，茶几上的姜茶腾起白雾。
顾文远突然把陈光手里的书夺过去“病人就好好休息吧，还看什么书。
陈光无奈一笑，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
许易瑶将牛皮纸袋递给他“你的试卷，还有我整理的课堂笔记，都在里面。”
陈光接过纸袋时指尖微颤“谢谢。”
“阿光，把药喝了。”陈母端来白瓷碗，书房门缝里传来中年男声的冷哼：“考个第三就躺三天，陈家没这么娇气的儿子。”
陈光的喉结动了动，睫毛在热气里凝出水珠。
……
回程路上，顾文远把单车蹬得飞起：“他爸是机器人吧？儿子生病还惦记排名！”
“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吗？”他突然急刹，车轮在石板路上擦出刺响，
“陈光接试卷时手都在抖，他爸没看见？”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难得严肃的眉眼，“要是换我爹，早把我当祖宗供着了。”
路灯渐次亮起，许易瑶抱紧怀里的书包。
顾文远突然转头咧嘴一笑：“明天海鲜自助，我要点三只帝王蟹！”
“你胃装得下？”
“撑了也得吃！”他猛蹬脚踏冲下坡道，笑声散在风里，“某人年级第一的奖金，够我吃垮十家店吧？”
“哪有那么多”许易瑶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只能请你吃最普通的海鲜自助，帝王蟹就别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