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西花奶奶心中有太多不可分享的过往,云雾的那端也许能看到不愿看到的,她害怕与小山同往,更害怕小山看见她心中的那些不愿让人知晓的内心深处,便幽然淡淡地对小山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对于我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来说,回忆与怀念就像精神食粮一样抚慰着每一个孤寂的时刻,云雾的那端就没有什么好去的。虚幻的错觉只能徒增伤感,能记住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就已经很好了。不去啦,不去啦!“
小山在西花奶奶家吃过烤鱼饼和鲜花露后,心满意足地告辞。他回到树洞的家中没有看见阿尤女,心想她可能在水边的船上,就飞去船那里;远远地看见阿尤女在水面上正独自迎着阳光追着轻风翩翩起舞,那孤鸿照影的淡泊之美让小山看得挪不开眼睛。一个低眉的浅笑惊醒呆立的小山,来不及移开目光,他有点惊慌失措,又有点羞尬。阿尤女用双手掬着一捧水飞上小山的头顶,借着轻风,将手中的水洒向小山,那点点滴滴像小雨轻飘散的水珠落在小山的身上,一股欢喜的凉意震奋着他挥动双翅努力向上,拉着阿尤女的双手带她飞向大树的顶梢,他俩坐在葱葱郁郁的树冠之上,看远处云雾缭绕,听风带来的声音。阿尤女双手托颐看着云雾边飞掠的山鸟;小山指向那片看不到边际的云雾,说:“这片神秘的云雾层戏弄了我俩,原来它只是幻境。”
“嗯,是时空幻境。”阿尤女淡淡地说。
“不,是心灵幻境,西花奶奶告诉我的。”
阿尤女的眼神追随着一只高飞的山鹊,不看小山,淡然地说:“那里虚虚实实,并非完全是幻境。那天我去云雾那端寻你时看到了白首的青山,我寻不到你,就返回这边;再过去那边时白首青山却消失不见,只有一片汪洋大海。在一片辽阔的水域的中央我看到了赤墨子,她如同大鲸鱼一般跃出水面又落下去,我飞过去喊她,追她,她对我的叫喊声不理不睬,快速地隐没在水中央。”阿尤女并不在意小山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只管继续说她想说的话:“赤墨子走后,我想了许多。如果还能再相见,我会问她---你是喜欢春天的花,还是中意秋天的云。我会尊重她,并征询她的意见,而不是凡事一厢情愿去给予,也不问她愿不愿,想不想要。说得好听一点叫一厢情愿,其实就是骨子里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心。”
小山摘下一片树叶,将它放在手中,狠狠地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将手中的叶子又吹走,说:“或许她现在正在某一处水域里自由的遨游,又或许她也在想念着我们,谁知道呢?若能再相逢,自然好;若是不能,愿她在远方永远快乐!“小山轻轻地拍了一下阿尤女的肩头,说:”走,我们现在就去云雾的那一端,说不定赤墨子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阿尤女主动牵起小山的手,说:“这次我带着你飞,去我的梦境里,好不好?”小山笑着默许。阿尤女牵着小山穿越云雾层,映入眼帘的却是无垠的沙漠,干燥的空气,迎面吹来热浪般的风,连一个绿洲都看不到,一只小变色龙从沙丘的那端探出头来看向他俩,几棵仙人掌孤寂的立在沙地里。满目疮痍和无尽的荒凉,这些都让阿尤女感到万分诅丧,她本想邀小山一起看杏花灿漫的园林,共享那份独有的浪漫,不想进来的却是一片荒漠与萧瑟,让她无不伤感,此时她情绪低落地说:“王,你看,我现在的心是一片贫瘠的沙漠,多可怕,连一片绿洲也没有。“
小山牵起她的手,温和地说:“想得太多,心会累,思绪也会乱;精神的贫瘠只是短暂的,休息一下,明早醒来就会重新生机盎然;走,我们回去吧!”
他俩头也没回就飞离那片沙海,返回到云雾这边的树洞家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小山径直走上台阶,阿尤女却站在草地上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她对小山说:”你先进去,我想独自游荡一会儿,晚饭不用等我。“
小山知道阿尤女是喜欢自由自在的,便说:“嗯,在外面小心点,遇到危险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自己在才有一切在。”
阿尤女微笑着向他点点头,然后飞走了,小山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目送阿尤女的背影在傍晚的丛林处变成一个小黑点,直到看不见。
他推开屋门正想进去时,正好与美果撞了个满怀,美果手里提的水晶灯掉落在地上,萤火虫散了一地,那些发着光的虫子们很快就星星点点地散开来。美果唉呀了一声赶忙去捡地上的水晶灯,她跑在门前的草上地满怀抱歉地说:“王,不知道你回来,我出门走得快撞到你,对不起!”
小山忙摆手,说:“应该是我走得快撞着你,撞疼了吧?怪我没有站在门前先打招呼,就直接往家里冲;你看萤火虫都飞散了,又要劳烦你再重新做一盏灯。”
美果见小山没有生气,忐忑不安的心也放松了许多,她笑着说:“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王,你先进去,食物都准备好了,八婆在等你。“
小山站在木阶上瞧着美果将水晶灯罩打开,对着空旷的原野呼唤着萤火虫们。草丛里、树枝上,虫儿们一星一点地往她的水晶灯里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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