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的到来令得精神萎靡的范礼精神为之一振,喜出望外地朝大门处翘首以待。
厅内的其余人等也纷纷朝着外面望去,就连陈县丞也不由得眉峰微皱。
与此同时,在门口灯笼的映照下,门外已然站着乌泱的一群人。
为首的那人留着两撇极其难看的八字胡,但脸上的傲气却是掩盖不住的。
“哎呀,竟是宋推官!”
有些靠门的大户眯了眯眼睛仔细一瞧,顿时大喜过望。
连忙面露敬色地朝门外那人深深拱手。
“哼哼,肖典史,我范家与府衙一向交好。”
“你若是不想让宋推官误会,还是对本公子以礼相待,放敬重些的好。”
范礼确认了门外来人确实是宋推官后,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连那弯下去的腰杆子都重新挺得笔直。
然而面对他的威胁,肖重却只是淡然撇视:“今日本官就放话在这。”
“就算是府台大人来了,你也离开不了这县衙大门!”
范礼闻言,脸上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面色变换了一番后才冷哼一声:“狂悖!”
此刻,一旁端坐的方主簿却是不理左右,直接迈步走到了门口中。
然而就在他想要走下台阶去迎接来人的时候,却被门口处的衙役伸手拦住。
方主簿的面色一沉,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本主簿你们也敢拦,还想不想干了!”
若是在平日里,他只稍一个眼神,这些衙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在今日,这些衙役竟然敢直面他,板着脸生硬道:“还请方主簿不要让小的为难!”
“只有肖典史放话了,小的才能放你出去!”
“放肆!”
方主簿面色震怒不已,正欲要说话,阶下的宋推官已是率先开口。
“肖典史不过就任几日,就已在县衙一手遮天。”
“连堂堂主簿都不放在眼里,这县衙果真乌烟瘴气!”
宋推官冷哼一声,直接挥手道:“来人,硬闯!”
“宋某就不信,还有人能把这桂枝县的天一手给遮了!”
说罢,他身后直接跑出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一身的精壮装束,眼看着就要硬闯入东花厅中。
至此时刻,厅内的陈县丞朗声道:“好了,且让宋推官进来一询。”
听闻陈县丞的话语,门口处的衙役们也没有立即行动。
而是将视线朝曹云看了过来,曹云在肖重那得到点头示意后,这才挥手:“让路。”
陈县丞见状,脸上顿时闪过讶异之色。
虽说他为县丞,肖重只是他向朝廷举荐的典史。
但二人在这县衙中都只能算是新来的。
即使他作为县衙如今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也做不到统筹全局上下。
更做不到如同肖重这一般,如臂指使地让底下那些经年老吏看他脸色行事。
竟还不惜得罪三衙方主簿。
“他才上任不过短短数日,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陈县丞心头疑惑无比。
但眼见宋推官带着一群人已经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这才收敛心神直面以对。
他正要朝宋推官见礼,却见得那宋推官已经扬手指向肖重厉声道。
“连本官也敢拦,肖典史你好大的胆子!”
“莫不成想扒了这身官皮不成!”
肖重直面宋推官的呵斥,面色依旧坦然:“本典史乃陈县丞举荐朝廷,吏部铨选。”
“莫说是你一个府衙推官,就算是府台大人来了,他也没资格扒了我这身皮!”
“你!”
宋推官闻言顿时面色涨红,欲要张口就骂。
但终究是在公门中修行已久的,他知道眼下用身份已经压不住肖重这个滚刀肉了。
起码在劫商案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个肖重便有钦案的护身符。
就是个烫手山芋,明面上谁也动不了!
“很好,看来肖典史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本推官今日便是为了这劫商案而来。”
“再过数个时辰,就到了三日的期限。”
“倘若肖典史海拿不出一个让府衙,让臬司满意的章程,哼哼!”
宋推官冷笑两声,没将话说完。
但众人都听得出他话中那警告的意味。
“宋推官,本主簿要参肖典史一个欺上瞒下,渎职怨人之罪!”
此刻,隐忍不发的方主簿迈步出来,大声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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