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撞破山间雾霭时,吞灭帝国的龙纹旗已插满问心路。周飞虎蹲在藏经阁飞檐上,尾椎骨新生的金鳞刮得瓦片咯咯作响。他能嗅到风里混着龙涎香——那是凌天轿辇前的熏炉在吐雾,七十二名铁甲卫的刀刃却沾着血气。
“师弟莫要胡闹!”慧能拽着他脚踝往下拖,“那可是吞灭太子,玄苦师父特意叮嘱……”
话音未落,周飞虎已化作金影掠向山门。蜕皮后的身躯轻若鸿毛,落地时却踏碎三块青砖。碎砖溅起的水珠里,映出轿帘后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
凌天扶轿的手顿了顿。
他颈间太极坠突然发烫,眼前闪过三百年前的画面:伏虎罗汉的钢鞭穿透紫微大帝胸口,血溅上大雄宝殿的香炉。而此刻山门前跪拜的知客僧,眉眼竟与当年紫微重叠。
“殿下,这寺有古怪。”侍卫统领按住剑柄,“罗盘在此地乱转,怕是……”
“无妨。”凌天踏出轿辇,云纹靴踩碎一片蓝雪花瓣,“孤梦见此寺久矣。”
大雄宝殿内,线香青烟凝成莲座。
凌天拈香三拜,香灰却不落反升,在伏虎罗汉金身前聚成个“囚”字。周飞虎躲在韦陀像后,看见那太子袖中滑出半截铁钎——与药圃尸骸心口的一模一样!
“施主心中有大困惑。”玄苦的禅杖截住凌天去路,“可愿求支签?”
签筒摇晃间,凌天突然反手将铁钎刺入案几。钎尾北斗七星纹亮起,殿内所有香烛顷刻熄灭,唯剩罗汉金身双目如炬。
“方丈可知,北极阁的丹炉最近总炸膛?”凌天抚过铁钎上的血槽,“缺了白虎煞做药引,火候总归差些。”
周飞虎的虎爪纹骤然暴起,金鳞刮落韦陀像半截手臂。巨响声中,凌天袖中太极坠射出青光,竟与罗汉金目的佛光绞成一线。
玄苦的佛珠突然炸散,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悬空成阵:“殿下若要人,拿紫微大帝的项上人头来换!”
周飞虎从梁上扑下时,尾鞭扫翻了青铜香炉。滚烫的香灰沾上凌天锦袍,腾起的烟雾中浮现药圃冰窟的景象。
“原来大慈恩寺也炼人丹!”凌天并指抹过太极坠,青光化作锁链缠向玄苦,“道门清理门户,佛门休要插手!”
周飞虎喉间迸出虎啸。
妖丹在丹田处炸开热浪,他竟徒手扯断青光锁链。碎裂的光斑中,前世记忆汹涌而来——三百年前紫微大帝被铁钎贯胸时,也是这般攥着伏虎罗汉的僧袍嘶吼:“为何不信我!”
“都住手!”
罗汉金身突然口吐人言,佛光如瀑笼罩大殿。周飞虎与凌天同时僵住,他们听见彼此心跳共鸣,
仿佛共用同一根血脉。
玄苦的禅杖应声而断,露出内里森森白骨——竟是用高僧脊骨所炼!
“时候未到啊……”罗汉金身叹息着闭目,佛光收敛时,凌天袖中铁钎已抵在周飞虎咽喉。
“跟我走,或者看着这秃驴死。”凌天指尖挑开周飞虎衣襟,虎爪纹下的《地藏经》突然浮空,“你娘的心头血,还在北极阁丹炉里熬着呢。”
子时的雪掩了山径。
周飞虎伏在凌天背上,尾鞭卷着昏迷的玄苦。侍卫统领的尸骸倒在药圃外,心口插着那根铁钎——原来凌天早已识破慧觉是北极阁暗桩。
“你早知我是谁?”周飞虎嗅到凌天颈间有蓝雪藤香。
“王灵官三魂七魄,我独缺煞魂。”凌天踏过结冰的溪流,水面映出他眉心血痕,“当年紫微师叔剖你魂魄镇煞,今日该归位了。”
周飞虎突然暴起,獠牙刺入凌天肩头。腥甜入口的刹那,他看见三百年前的真相:紫微大帝为救瘟疫百姓,将白虎煞封入孕妇体内,那孕妇正是周母!
“假的……”他嘶吼着撕碎凌天衣袖,太极坠滚落雪地,“你们道门都是骗子!”
凌天却拾起沾血的坠子,露出内侧刻字——那是用周母心头血写的“慈悲”。
冰窟方向突然传来巨响,伏虎罗汉的金身踏雪而来,手中钢鞭直指凌天:“王灵官,这一世你还要重蹈覆辙?”
钢鞭落下时,周飞虎胸口的《地藏经》离体而出。
经文裹住鞭梢,竟化作当年紫微大帝的魂魄虚影。玄苦在雪中咳血大笑:“老衲养煞三百年,等的就是今日!”
凌天额间太极印突然碎裂,前世记忆如洪流倒灌。他看见自己亲手将铁钎刺入周母心口,只为取出未成形的白虎煞。周飞虎的獠牙已刺破他喉头皮肤,却被佛光硬生生拽开。
“北极阁用你娘炼煞,佛门用你镇煞。”凌天染血的手指点上虎爪纹,“你我皆是棋子,不如掀了这棋盘?”
伏虎罗汉的金身开始龟裂,紫微大帝的虚影却在凝实。周飞虎吞下凌天的一滴心头血,尾椎骨突然爆出骨翼。雪幕被煞气撕开裂缝,露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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