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吃多了,出去消消食儿,一个时辰后回府。”
瞥了一眼尖嘴猴腮的赖三儿,贾琮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一介庶子,哪敢让堂堂赖大总管的远房亲戚开门儿,只能翻墙。”
这是实话,自从贾琮功力被废后,贾府一群捧高踩低、一双富贵眼的仆役,谁正眼瞧过他?
好几次夜幕降临归家,府门紧闭,贾琮只得翻墙,他都习惯了。
“这就是豪门庶子的生活?不敢想象啊,还以为他们穿金带银,每天山珍海味,锄头都是金锄头。”
“琮三爷,我见过他好几次,常在牛记馄饨摊吃馄饨,一身衣服洗得发白。”
“不得宠的庶子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仆人都敢欺负,唉!大冷天的,连门都不开,要是冻出个好歹来……”
见微知著,从这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能知道贾琮在贾府的日子,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心生怜悯,同时对赖三儿毫不掩饰的唾弃。
豪门生活的一角被撕开,外表光鲜,里面却臭不可闻,也不是众人想象中的美好。
“肃静!肃静!!”
连拍两下惊堂木,黑着脸的包拯蹙着眉头,开口道:“证据不足,暂且收押,退堂!”
“威武!!”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贾琮被押往顺天府大牢。
还没有定罪,再加上贾琮是勋贵之后,有八议之权,因此没有带上镣铐。
“狴犴,龙之九子之一,明辨是非,秉公而断。”
没一会儿功夫,狱门上方,似狮头又似虎头的狴犴出现在贾琮的眼前,张牙舞爪、血盆大口,震摄着一切心怀不轨之人。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行走在阴暗、潮湿的过道里,一股发霉的味道,混杂着怪味直冲脑门儿。
手臂粗的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冰冷的木栏杆将一个个囚犯隔绝开来,瞧见有人进来,此起彼伏的喊冤很是嘈杂。
“哗啦啦!”
打开牢门,一身皂衣,身材魁梧的王朝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琮三爷,进去吧!”
扫视一圈,见着里面还算干净,空无一人,贾琮拱了拱手道:“多谢王捕头。”
一般人关进牢房,七八个人呆在一起,人多不说,老鼠、蟑螂一大堆,环境极为恶劣,呆在这一间也算是对他的照顾。
铺了些干净的稻草,贾琮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思索着:“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陷害他?”
与此同时,后堂。
“大人,李王氏精神很不稳定,疯疯癫癫的,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所致。”
放下手上的药箱,头戴黑色朝天幞头的公孙策捋了捋斑白的胡须,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忧愁。
“好好调养吧,银子就从本官的俸禄里面扣。”
换下官服,一身宽松常服的包拯端坐在交椅上,愁眉不展的,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既没人证,又没物证,此案陷入僵局。”
一旁的展昭手持宝剑,拱了拱手道:“大人,此案疑点甚多。”
“依照常理来说,家人被杀,李王氏应该派人通知官府,然后三班衙役前去勘察现场,寻找线索。”
“然而李王氏得知李家灭门,不在家的她第一时间就知道谁是杀人凶手,不来报官不说,还敲响登闻鼓,很不寻常。”
听到这话,包拯站起身来,来回走动,片刻后回应道:“此事确有蹊跷,公孙先生,你怎么看。”
公孙策好似想到什么,拍着手说道:“大人,现场被破坏,李王氏也疯了,学生以为此案只能从尸首出手。”
“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再过不久,提刑官宋慈回京述职,可以让他勘验尸首,寻找线索。”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斑驳的树影下,黑色匾额上“王府”两个字隐隐绰绰,明亮的灯笼高高挂起,朱漆大门上的铜钉熠熠生辉,很是富丽堂皇。
越过一个个院门,隐藏在夜色中的书房此刻灯火辉煌,恍若白昼,两道长长的影子倒映在窗棂上。
“王爷,李王氏疯了,再也说不出真相。”
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七省文状元、身形微胖的参谋将军“对穿肠”摸着山羊胡子,神情很是得意。
“疯了也不保险。”
书架后面走来一个身穿蟒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中年人,威严的虎目散发着摄人的寒光,用手比划了一下:“让她死,最好是一头撞死在府衙门口。”
毕竟真疯、假疯,谁也难以分辨清楚,谁知道会不会是装疯卖傻!
“明白,保证办得妥妥的,整个神京都知道,顺天府官官相护,李王氏冤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