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真乃深藏不露,十余年来,朝中提及贾赦,无不摇头叹息。’
陈乐清对贾赦心生钦佩,若换作自己,未必有贾赦这份勇气还款户部。
虽讨得了圣上欢心,却也得罪了满朝文武,尤其是其他三大家族,此刻恐怕都将贾赦视为心腹大患。
“对了,琮三爷在否?”
“当然在。”
很快,贾赦把贾琮给唤来,陈乐清见贾琮把玩着一柄扇子,瞧了几眼,欲言又止。
“这扇子?”
贾琮微笑:“啊,之前家父令我附庸风雅,希望我知书达理,我为了避免让家父失望,便在集市上随意购置了一些笔墨纸砚,书画纸扇之类的,装装样子。”
“此子性情是这样,大人勿怪。”
贾赦见状也是不解,笑道:“大人有何见教,但说无妨。你我也算得上朋友,何须如此拘谨。”
陈乐清指着贾琮手中扇子,“此扇价值几何?”
贾琮低头审视手中扇子,回忆往昔,“似是千两或千五百两,记忆有些模糊了。”
“此扇有何特别之处?”
贾琮肯定绝非嗜好扇子之人,但好东西自是人人都爱。
如此千金购得的扇子,不仅收藏价值颇高,扇面更是精美绝伦,当然了,只是用作习武之后乘凉扇风而已。
扇子嘛,本就该由此用处啊?
陈乐清面上有些讪讪,“若我所见不错,此扇我曾亲眼见过。”
贾琮闻言,将扇子递与陈乐清,任他仔细端详。
陈乐清反复查看数遍,确信此扇正是他所见那柄。
见贾琮正望着他,轻咳一声道:“此扇上之画,乃泰安公主醉酒时所绘,临摹了一幅古画。”
她后来听闻有愚人被骗上千两购得此画,当时还心中暗笑那人愚昧,连真假都分辨不出。
没想到这愚人竟是贾琮。
陈乐清心中五味杂陈,望着贾琮那双澄澈天真的眼睛,觉得欺骗贾琮之人实该遭天谴。
何种卑劣之人,竟忍心欺骗贾琮。
贾琮并未因扇子为假而露出惋惜或不悦,反而小心翼翼接过扇子。
“我当初买此扇,不仅因它是古扇,更因我喜爱这扇上之画风与意境。”
“若我不喜,纵是价值万金之古物,于我而言亦一文不值。”
“若我喜爱,纵是一张白纸,于我而言亦价值连城。”
古物不古物,这世间万物于他而言皆是珍贵古董。
在贾琮看来,此扇乃泰安长公主之真迹,价值远超真画。
陈乐清看出贾琮所言非虚,他确是真心喜爱此扇,哪怕明知其为假。
陈乐清看贾琮之目光已变,心悦诚服道:“琮三爷心境高远,我反倒是俗不可耐了。”
“琮三爷看来也确是绝非一介寻常武夫,分明是文武双全嘛!”
“我从不在意他人眼光。”
贾琮闻言微笑,“俗又何妨,皆是生活罢了。”
贾琮颇喜与陈乐清交谈,因陈乐清不古板,能接受诸多新奇之见。
陈乐清平日亦与武将交往,以武将之方式与贾琮相处,觉贾琮真是坦率可爱。
尤其是贾赦,这父子一脉相承,既无文官之傲气,亦无武将之粗蛮。
不因他为户部尚书而刻意逢迎,亦不因他出身寒门而轻视。
贾赦挽留陈乐清共享午膳,席间,只见贾赦亲自执箸取食,并无他府那般需婢女布菜之习。
陈乐清难得享用了一顿随心所欲的饭食,任他挑选,毫无一菜不可三夹之规。
坐在归途的马车上,陈乐清心中疑云顿起。
贾赦当真放弃了习武?
昔日的荣国公何其精明,他宠爱长大的贾赦,怎可能是个庸才?
莫非荣国公早看出前太子无望登基,故意让贾赦韬光养晦?
想当年,若非贾赦“废物”之名远扬,新皇稳固皇位后,他必是首个遭清算之人,只因他是前太子的心腹。
陈乐清细思前太子之心腹,如今安好者,唯贾赦一人矣。
想到此处,陈乐清不禁打了个寒颤。
荣国公真乃神人也,此等深谋远虑,无人能及!
就算他年岁已不小,颓靡多年身子骨不够硬朗了,但也绝没有放弃培养庶子习武,说不定是让庶子继承他的大志?!
虎父焉有犬子!
贾赦贾琮浑然不知,一顿饭工夫,陈乐清心中已演绎了诸多戏码。
傍晚时分,贾琏想起父亲有话要对自己叮嘱,联想户部欠款事件,神色匆匆来见贾赦。
贾赦吩咐林之孝将人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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