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毕竟是两码事。
贾赦让林之孝给贾琏上茶,“你常伴王氏左右,她的手段你岂会不知。那银子我若不给户部,迟早被她揣进自己腰包。”
贾琏急了,“贾琏焦急起来,“父亲,孩儿知晓您不喜二婶,但您也不能置贾府的未来于不顾啊。各大府都欠着户部银子,早先已暗中通气,约定都不还。那户部欠银,实乃招待太上皇之费。”
贾赦瞥了贾琏一眼,将茶杯重重一放,冷声道:“暗中通气?我怎未收到信?谁与谁通的?”
“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府上的当家。我未曾答应的事,贾政却擅自应下,你让他自己去跟别家解释,来找我何用?”
“平时有事不与我商量,出了岔子才想起我,这作风真是既熟悉又令人厌恶。”
贾赦方才一放茶杯,贾琏身子都颤了三颤。以往这般情形,那茶杯怕是要砸到他身上。
此刻,贾琏深切体会到,父亲疯后,性情确是大变。
贾琏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靠在椅上。
“父亲,各大家定不会善罢甘休,您对未来有何打算?”
贾赦与贾琏接触后,觉他并非原记忆中那般不堪。至少在还户部欠银一事上,还算明理。
贾赦指了指一旁桌上未及收拾的物件,转话问道:“这些都是圣上赏赐,户部尚书陈大人亲送。”
“琏儿,为父问你一句实话,你对未来有何打算?”
贾琏闻言一愣,半晌才带怨回道:“儿子哪敢有什么打算。”
纵然一时得他关心,但贾琏这么多年来心中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怎么可能三言两语便消解掉?
他都已经成家立业,贾赦这会儿才来嘘寒问暖,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
这份迟到的关怀,他宁愿从未有过。
贾赦听出了贾琏言语中的不满,轻笑一声道:“你是在埋怨我,觉得我未曾将你栽培好,让你成了这般模样?”
贾琏沉默以对,无疑是默认了。
贾政与王夫人对他虽有偏私,但他对某些话语也是认同的。若非贾赦只顾一己享乐,对他的死活置之不理,
他这国公府的正统继承人,怎会沦落为府中的外门小吏。
平日里想弄点银钱花花,还得厚着脸皮去巴结王夫人。
贾赦再度冷笑,声音冷冽地问道:“你可晓得你大哥是如何丧命的?”
贾琏依旧不言,他听闻是下人疏忽,大哥落水许久无人发觉,最终丧生。
贾赦回想起那些往事,轻轻叹息:“瑚儿走的那天,天朗气清。园中的花儿开得正艳,他身边有十几个丫鬟,四个婆子伺候,却还是不慎落水。事后我下令处死了数名仆从,亲耳闻他们述说,那些人就立在湖畔,纹丝不动,眼睁睁瞅着瑚儿断了气。”
“你娘眼看就要生产,瑚儿去世的消息却不胫而走,传到了她耳朵里,结果当真难产了。”
“你娘的奶妈跪在地上恳求老夫人,求大夫开药救你娘。可老夫人硬是铁石心肠,非但不应,还下令将人乱杖打死,说她护主不力,惊扰了你娘,才致难产。”
“你母亲在房内生你,乳母就在房外受刑。”
“我回府时,你母亲已经香消玉殒。”
“她留下一封血书,让我把你交给老太太抚养,并嘱咐我以后莫要过问你的事,就当你从未存在过,只有这样你才能避开瑚儿的命运。”
“琏儿,你觉得你日子艰难,为父又何尝不苦。”
此时的贾琏早已泪如雨下,他其实记得,小时候贾赦常避开下人偷偷来看他。
有一次责备他贪玩,他哭了一场后决定发奋读书,当晚便染上了风寒,差点丢了性命。
自那以后,他再未见过贾赦偷偷来看他。
贾琏突然起身,跪在贾赦面前,双眼赤红,“父亲,我知晓您的难处,我也明白您对我娶王熙凤心有不满,但若不娶她,我的日子实在难熬。”
“您若早些与我说清这些,我若知道害母之仇家是谁,便是死了也不会娶那仇人之女。”
贾赦见到此景,一时间也是心生欢喜,俨然外冷内热。
旋即,他将目光从贾琏身上移开,“我告诉你这些,并非要你如何,只是我已看开,一切皆不在意。”
“贾府的前程与我何干,贾府被各大势力针对又与我何关。不过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刽子手罢了,我恨不得他们早早覆灭。”
“你出生时,王熙凤还未出世,这些旧账无论如何也算不到她头上。我之所以不满你娶她,是因我听闻她行事嚣张,争强好胜,怕你受她欺负。”
“你今日便当未曾来过我这里,你除了习武之外,也得有个正经营生。我还会让你弟弟去找陈大人,让他在户部给你谋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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