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他的话的人,不是秦臻,而是银铃儿:“那是自然!”
银铃儿脸色严整,道:“我家大人可不会像你们国丈那样,只是将你们视作走狗!”
王禹脸色一黑。
走狗什么的,也听多了。
但说白了,人都有尊严;尤其是他们这种见多识广、足智多谋的读书人,很重视气节。
十年之久,帮着祝红犯下了多少罪行,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自己都记不清了。
可他无从选择。
偌大的一个家要养,并且……
进了祝红的门下后,他比谁都清楚:要么留下、要么死,绝不会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他知道得太多了!
这些事,毕竟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王禹又问:“那么,左相大人需要在下怎么做,还请明示。”
“以你的智谋,用不着本相说太多。”秦臻站起来,袍袖挥洒,负手到了身后。
身姿挺拔,芝兰玉树。
什么姿态,在她身上展现出来,都显得这样赏心悦目!
只见她缓缓说道:“你把关于此案的详情一五一十招供,签字画押。之后,升堂审案,务必将祝红锤死就成。”
她甚至非常肯定一点:“我想,你身边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能够一锤定音之用!”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外走。
王禹看着她弯腰出了牢房。
她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
但朦胧光线下,左相大人的美貌,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
隐约可见,倒是更美丽不可方物!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其实,左相大人并非传闻中的样子,也并非以往在南都看到的模样。
她怕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在!
也不知道为何,王禹突然心血来潮,说道:“左相大人,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关于国丈、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吗?”
秦臻本来已经打算走了,闻言微微转头过来。
隔着牢栏,她看向牢中人。
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楚。
她有些诧异,没想到王禹会主动提到这茬。
怎么可能不想知道?
只不过,她一直以为,王禹不会说实话罢了。
她张口问:“你应该知道,策划瘟疫、制造瘟疫、并散播瘟疫,造成了一千多两千人的死亡……这个罪名,即便你只是献计人,也必死无疑!”
秦臻面容肃整,道:“纵然本相想保住你,却也是不可能!”
她直觉认为,王禹是想要用有用的消息,收买她,买住他的命?
王禹苦笑:“在下知道。十年来,王某身上背负的罪孽,又何至于沛郡一桩?”
他哪能不知?
答应了秦臻的条件,用他一个人的死,换取一家老小的平安。
甚至得到秦左相额外附加条件:会教导他儿子成人,直到能接过家庭重担。
秦臻这个决定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懂——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秦左相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她稍作指导,他的儿子将来成材,也将会受用终生!
而他为虎作伥,帮祝红做出了多少恶毒的害人计划,身上背负的冤孽,死了都可能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他又说道:“在下自知死路一条,但感恩秦左相照顾我妻儿老小。故而,在下愿意给左相大人再提供一个线索……”
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他身子都是发软的。
但他还是从草堆里爬了起来,走到了牢栏旁边。
双手抓住牢栏,看向外面那面冠如玉的少年郎,说道:“皇后娘娘,有一位私慕多年的心上人……”
他缓缓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秦臻震惊无比。
饶是她表情管理再得当,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惊讶!
银铃儿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但也听出来了:“所以……这是将来皇后娘娘要对大人下手,最好的反击点?”
秦臻不说话,看着王禹,问:“你还要本相给你做什么?”
王禹苦笑。
真的是一点儿心思都瞒不过左相大人法眼啊!
他垂下眼眸没去看她炯炯眸光,道:“在下……可否再见一面犬子?”
秦臻沉默。
王禹又道:“你放心,王某只想见大儿子,想要交代遗训。并没有其他用心。”
像他这种谋士身份的人,秦臻会提防他有其他目的,是很正常的。
秦臻若是个傻帽,她毫无家族势力在背后想帮,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